走到一个岔路口,有一队人马正等在那儿,衙役们护着刘谙的官轿,后面还跟着一顶小轿。
两个队伍汇合,刘谙的官轿走在前头,护卫的官差则多了一倍。
刘县令对里正和宋秀才一同前往不置可否,自己所辖范围内,宋家村穷得排在倒数,那里正说话能有什么分量?那秀才也仅是秀才,能翻出什么花来?
杜春枝她们坐的拉货车停在路边,官轿过去之后,那顶小轿也抬了过去,轿上窗帘被挑开,柳茵露出一张脸,笑吟吟地望着杜春枝。
这还有啥不明白的,她柳茵凭啥能做轿?还不是因为去了刘谙跟前“告密”?
杜春枝真是服了,柳茵攒了这么多事儿,一桩桩一件件的,还真让她穿起一个故事。
她能让刘谙信服,也算是有几分本事,毕竟在大户人家待过,比寻常村妇有见识。也难为她忍了这么久,这回一股脑说出来,应该是想一击即中!
这娘们能哄得宋家卖妻,从来就不是个善茬。
杜春枝心道:以前交手,坑你银子,拘你婆婆,但从现在开始,我要是被关被打被用刑,你柳茵也别想活!
柳茵高高在上,得意非凡,“姐姐为何这般看我?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星子来,唉,姐姐就要身陷囹圄,真是令人唏嘘。”
“你唏嘘个屁!孩子都要生了,一点儿不积德;外室嫁进门,脸皮不好好搁;诬陷同村人,你下地狱拔舌!”
杜春枝一口气说了一大串,柳茵脸都绿了,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产,这时候惟愿平安,可不想听这些。
柳茵知道杜春枝嘴皮子利索,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吉利的,转头对宋怀瑜道:“里正叔,您也别怪我多事,这次我替宋家村揪出隐患,可是大功一件。”
“隐患?”宋怀瑜气哼哼道:“有隐患你不跟丈夫说,不跟里正说,却巴巴地告到县衙,这叫什么事儿?宋家村这么多人,都不能听你说个隐患?别叫我叔,我可当不起你一声‘叔’。”
柳茵被一顿抢白,气得把小帘拉上,心里暗骂:不知好歹的老东西,等杜春枝下了大狱,你也落不到什么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