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,周秀才真走了,杜春枝将赵老六拉回自己院子,一指头戳他鼻子上。
“你非惹秀才干啥?”
赵老六揉了揉鼻子,“我说的都是实话,他画得属实一般。”
“咱们那也得敬人家几分,人家读书的没轻视我这经商的,还肯到作坊采风画画,不觉得难得吗?你要是再捣乱,我就打折你的腿!”
赵老六:“……”
刚下课的余庆:“……”没看见,我啥都没看见。
这天中午,砖窑过来的褚先生,还有那位布衣雅士都留在小院吃饭。赵老六特意跟杜春枝说:“今儿做道莲房鱼包行不?”
杜春枝道:“本来人多做饭就累,你还点上菜了?”
赵老六压低声音:“那柳先生最好这口,刚好你又会做,比京城的馆子做得还好。为了吃这个,他能一直等到你把兔儿爷做完再回京。”
“你早说啊,早说我早就答应了。”
“你还真是无利不起早。”
杜春枝点头,“我还重利轻别离呢。”
灶间的烟囱升起炊烟,余庆在窗根下劈柴劈得飞起,杜春枝有杏花和玲珑帮忙,午饭做得很快。
桌上摆得满满当当,除了赵老六要求的莲房鱼包,还有家里常吃的肉丝酱瓜糟萝卜,另有早就卤好的酱牛肉,还有蟹粉狮子头,鸡汤煮千丝。
想着爷们儿肯定要喝酒,自家两个姑娘颇为不便。于是拿了小桌去玲珑她们的西厢房,跟俩孩子一起吃饭。
余庆也凑过来,嚷着说六叔不带他喝酒,杜春枝笑道:“恐怕不是因为喝酒,是大人密谋不带你吧?”
余庆傻乎乎地笑,“反正我跟着六婶吃得更好。”
“不都是一样的东西?你还吃出花来了?”
“人好,吃得就好!”
杜春枝笑笑,开始套他的话,“那个穿布衣的柳先生,举止颇为不俗,他叫什么呀?”
余庆眨巴眨巴眼睛,“我也不知道哇,婶子得问我六叔。”
“我觉得他面善,似乎在哪里见过。”
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他是大地方来的,六婶没出过县城,根本遇不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