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泛拍着大腿,这叫一个心疼,“造孽啊,脑子让门夹了!你倒是往死里讲价啊!”

泛老头试图跟赵老六套近乎,“你看,咱都是一个村的,你跟砖窑的兄弟说一声,别要这么多,这价就是讹钱。”

赵老六睨他一眼,“村里换房,若是想以次换好,需上报里正,由里正召集村老商议。泛叔,难不成你跟里正私下里谈好了?”

宋泛瞪起眼睛不承认,“没有的事儿!我怎么会坏村里的规矩!”

“既然这样,有愿意住这房子,给砖窑交齐银的吗?”

全村都往后边退了一步。

“还以为都来抢呢,这也没有人争房子呀,急着撵我做什么?”杜春枝挎起小竹篮,“里正叔,我不用去山上了吧?”

宋怀瑜拂袖而去。

杜春枝扯着嗓子在后面喊:“还报官吗?”

宋怀瑜大步流星走得飞快,渡口的村民却还有点儿懵。

“杜婶子究竟有没有煞炁?到底是不是野猪精?”

有人看得明白,摆了摆手说:“都散了吧,什么野猪精,若是不用交砖瓦钱,杜婶子就是野猪精;如今要交四十五两,杜婶子还是好好挣银子,一辈子还钱吧!”

众人恍然大悟,杜春枝笑道:“你们杜婶子要是有煞炁,就吓跑那些魑魅魍魉,给你们镇宅。”

有几个后生哄笑起来,“婶子住在村口,那叫镇村。”

大伙渐渐散了,村里也升起了炊烟。大片田地绿油油的,狗子撒着欢儿在田埂上奔跑,孩童追蝶嬉戏。

杜春枝急匆匆往家赶,自己出去一整天,家里可别出什么事儿!

从渡口一路跑到村口,远远看见巧云和杏花拎着棍子站在杜春枝的大门边,跟俩门神似的。宋二根坐在长条板凳上,虎着一张脸,大有“你们要想抢房子,就从我瘸腿上踩过去”的气势。

见杜春枝回来,巧云松了口气,“可把我吓死了,刚才泛叔带人过来,要把你的家当扔出去呢。”

杜春枝赶忙拉住巧云,“没伤到你们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