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叔,”余庆屁颠屁颠迎上来邀功,“我都帮你办妥了。”
赵老六微微皱眉,“帮我办什么?”
“给杜婶子修墙啊,您一声吩咐,我们肝脑涂地。那墙修得好着呢,又齐整又漂亮,杜婶子一准儿满意。”
赵老六越听越不对,“你爹怎么跟你说的?”
余庆板着脸,学着他爹的语气,“去宋家村修个墙,就在你六叔隔壁。好好修,别丢手艺。”
少年笑嘻嘻的,“我爹虽然没多说,但是既然来宋家村,我就不能给六叔丢脸。幸亏我机灵,带着几车青砖新瓦,好好给杜婶子修缮了一番!”
赵老六淡淡地问:“她没吓死吧?”
“的确受了点惊吓,但我多会说呀。我说来都来了,婶子你就用着,都记我六叔账上。我婶子就是我婶子,镇定自若的,一点儿都不小家子气。”
“嗯。”
“六叔,”余庆继续邀功,“那些砖都堆在你家那头,我跟婶子说,六叔肯定会帮忙看着。”
“我还帮婶子把灶台修了。”
“也记我账上了?”
余庆傻乎乎地笑,“就是随意一说。嘿嘿,您还满意吧?”
满意?这不找麻烦么?
摇橹的能跟镇上砖窑主人称兄道弟,还能替人赊账,不管谁问起,都要解释一番吧?
再说了,只是一个村的邻居,随口帮个忙而已,修缮的费用还是得她出,记自己账上是什么鬼?
赵老六瞥了余庆一眼,年轻人还是太年轻,脑子里在那儿写话本子呢。
“嗯,改天找你爹喝酒。”
“好嘞!”少年嘚瑟完就回县里,赵老六一想到这孩子自作主张,也是有些头疼。
一个刚和离的农妇,给她修十几两的青砖墙,杜春枝没被吓晕算她坚强。
他慢慢朝自己的房子走去,踩着夕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