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丽嘴角扯起个更大的弧度,双手在空中摆了摆,声音拔高了些,显得热络又亲昵:
“哎哟,亲家母,可别这么见外说这话呀!咱当妈的,不都得一心为闺女嘛,
护着孩子不受苦,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,说啥谢不谢的,往后咱都是一家人咯,再这么客气,可就见外啦!”
说着,还亲昵地拉了拉林母的手,好似真与她亲密无间一般。
陈才站在一旁,耳朵听着冯丽对林母那情真意切、信誓旦旦的一番保证,眼睛却没闲着,瞥见她时不时瞟向那堆丰厚嫁妆的热切目光,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他暗自咂咂嘴,心下笃定冯丽这般“热心肠”“献殷勤”,全是托了芝芝那批嫁妆的福。
要不是这些实打实的物件入了她的眼,依着冯丽往日那刻薄又有些冷淡疏离的性子,哪会如此事无巨细、热络周到地宽慰亲家母,怕是只会随意敷衍几句,早早了事。
双方父母你来我往地寒暄客气完,礼数周全,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。
车子缓缓启动,扬起一阵轻尘,芝芝望着熟悉的家门渐渐远去,这片承载她二十余载嬉笑怒骂、成长点滴的地方,自此便成了“娘家”。
一个念起就满是眷恋与牵挂的所在;而身旁的陈正,以及即将奔赴的夫家,今后便是“回家”的方向,是新生活开启之地,那里藏着未知,也满是期许。
林父林母和弟弟林涛站在原地,久久凝望,直至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。
车里气氛凝重又透着一丝新生活伊始的微妙紧张,冯丽却没心思在意这些,她满脑子都是芝芝那满满当当的嫁妆,兴奋劲儿压都压不住,捅了捅身旁的陈才,眉飞色舞地悄声道:
“哎呀,这下可省心咯!家里啥都不用再捣鼓、再置办啦。
你瞅瞅芝芝带来的这一车东西,好家伙,塞得满满当当的,家电、被褥、日用家伙事儿,样样齐全。
以后打扫卫生有新吸尘器,洗衣有高档洗衣机,做饭厨具也都更新换代,做家务不得轻松老多了嘛,这可真是撞大运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