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百姓义愤填膺,天没亮就拉来的东西砸完仍不解气,全都扭头往家里跑,再去搬第二轮攻击用的臭水烂菜。
潸潸抬手抹掉脸上挂着的腐烂的叶子,一抹,全糊在脸上。
袖子被泔水浸湿也不能用,那股酸臭腐败的味道萦绕全身挥之不去。
潸潸刚吃饱的肚子一阵痉挛,“哇”的一声便吐了。
她边吐边朝百姓解释。“我不是!我是马车没位置了,调配来的,跟我没关系!”
一张嘴,那股作呕的气味,直往食道里钻,潸潸吐得昏天黑地,再也讲不出半个字。
底下百姓哼声,“放屁,后头两辆马车拉着空坛子,怎么就没位置,你就是案犯!”
但她吐得脑仁都要炸了,耳边嗡声缭绕,根本没听清。
至于崔承和那赖老大更惨,百姓们不管赖老大断了一臂,满身血痕,从家里扛出扁担和竹竿,用尽各种方式伸进囚笼往死里打。
“刁民!刁民!!”
崔承骂到嗓子都哑了,他一百次表明自己不是拐子,是皇帝的儿子,是封在隔壁县高高在上的郑王,但百姓无人搭理他。
一个拐子还敢在太子殿下跟前冒充郑王?还敢威胁诛他们九族?
怕是有点神志不清了!
真是郑王,太子殿下能把他塞囚车里?
没见前头韩王独享一辆豪华专车么!
太子殿下和郑王的血脉不比跟韩王亲近?
而且王爵无召不得离开封地,郑王又不是想死,跑他们县来干什么?
所以,这恶人讲的话,就是一个音节都不能信!!
窦章辞掀起帘子瞥一眼后头,拉着几个少女的马车上,顾惜娘等人也在探头看囚车方向的动静。
似乎又有姑娘哭了,但这回,是所受的委屈得到纾解的眼泪。
小姑娘默不作声放下帘子。
崔诩见她这一副怏怏的样子,揉揉她的小脑袋瓜,开解道:“不要怀疑自己。”
窦章辞诧异抬头。
他……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?
外头百姓义愤的模样,和几个姑娘伤心害怕的模样,都让她怀疑自己留下这两个贼人的命的决定是否正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