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句“想不到六弟小小年纪已然功夫了得,不如咱们兄弟比试比试?”才说了几个字,骤然被什么东西扎中大腿。

一瞬间,痒意漫透四肢百骸。

崔承只觉得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血管、在筋脉、甚至在肉中爬行。

他抬手挠,却根本挠不到痒痒处,全身都在痒,每个呼吸之间,痒的位置都会发生变化。

他两只手根本忙不过来。

掌心的血液已经湿透包扎布,将华贵的袍子染得一片斑驳。

“混账!还不过来帮本王挠!你们都想死是吗!挠啊!!”

他朝那堆侍从声色俱厉地命令着。

侍从经过刚刚那一遭,被他拉去挡刀的此刻腿还软着在地上跪着,其他的人心惶惶,谁都不想伺候,可他们不像太子亲卫是勋贵人家出身,主子不开心时,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放那些亲卫一马。

他们只是平头百姓出身,征兵役被拉去大营,早已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。

那么艰苦的岁月,那种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日子好不容易结束,熬到可以回家,却被派来保护皇子。

皇帝的儿子,命多贵重啊,一条抵一座城池。

他们没得选。

几人低着头上前,视死如归。

当众扒了崔承的衣服,也不知他到底哪里痒,直接手忙脚乱地挠起来。

崔承背后的皮都挠破了,依旧叫着痒痒。

而罪魁祸首小公主,两只小手扒着窦章辞白日里给她的那只袖箭,看了半天后,两眼迷茫。

“小嫂嫂,怎么射不出来了??”

她刚发射了一梭子三支牛毛针,还想再来几发出出气,那袖箭却怎么也不再吐针。

小公主耐心都快告罄了,含着两泡小泪珠在线求助般,眼巴巴望向窦章辞。

窦章辞这才看到将崔承棉袍下摆钉在腿上的三根牛毛针。

无限接近崔承两腿之间的位置。

她心底错愕,快掀起一股惊涛骇浪。

面上却半点不显,鼓着肉嘟嘟的脸颊极淡定地眨眨眼。

小公主牛了!

嫉恶如仇的小公主,这三根牛毛针再偏几分,郑王下半生操持的新职业就有着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