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舒禹那莽夫全然不会体察君心,双手抱拳啪嗒跪下。
“启禀皇上,窦家在家祠中设有两座无字灵位,各供一盏长明灯,为祭奠前朝亡国之君的窦皇后和灵太子所用。”
“微臣手下的探子亲眼所见,窦首辅之妻程氏,于十二月初九,前朝亡国那日,念前朝诗人余隐为窦皇后写的悼词。”
“且您让我去抓窦家六姑娘归案那夜,微臣及手下将士皆隐隐听到窦家三夫人李氏亲口说要向谁投什么诚,又咒骂皇家。”
“当时微臣离得远,听不真切,只知窦家起了不臣之心,便暗中调查。”
“微臣查得窦家长子窦敞在任职越州右参议期间,勾结当地官绅,私放民间商船出海。”
“如今升任右参政,更变本加厉肆无忌惮。”
“窦敞在越州六年,通过这些商贾获利四十万白银之巨!”
“而窦家三子窦致与大将军杨普威胞弟的妻弟过从甚密,去年边关粮饷告急,大将军莫名其妙得了十万白银捐赠,微臣顺藤摸瓜查到这笔银钱乃是从越州送出的!”
“窦家仍旧留恋前朝,结党营私,妄图复辟前朝之举!”
舒禹以一句慷慨激昂的总结结束陈词。
殿内只余一阵抽气声,大半人看窦家的眼神都奇奇怪怪。
仿佛在说,“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窦家!真正是辜负皇恩呐!”
窦章辞阴沉着小脸,大眼睛低垂,当真什么都变了。
上辈子,舒禹虽偶有自大狂妄之举,却是忠心不二的纯臣。
这辈子如何学会了栽赃陷害?
她摇摇被纱布裹得巨大的小脑袋,奶声奶气说:“前朝都亡了两百年啦!”
“嗯?”皇帝歪头。
“前朝皇家都没后人啦!”窦章辞又说。
“嗯。”皇帝点头。
“前朝窦皇后,又不是我家这支的,本朝太子哥哥却要娶我诶!”
窦章辞顶着一圈巨大纱布,像个头重脚轻的布墩子,看着颤巍巍,语气得意,神色却杂着一丝紧张,弱弱看向崔诩。
借他用用,不会反对吧?
崔诩巴不得!
不负她所望,弯唇笑着点头。
难为这小东西的脑子能转一转,也难为她主动要和他扯上关系。
他怎么舍得不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