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里青无色无味,比红花好用,却也更难得,寻常人可买不到这东西。”
竹息欠了欠身子,应道:“是,奴婢这就派人去查。太后,您是觉得此事另有蹊跷?”
太后摇了摇头,缓缓说道:“哀家也不知道,这招太过冒险,反而让人一时拿不准了。”
“皇后这一胎若是个皇子,便是正经的满军旗中宫嫡子,今日那几位不论是谁都无法再动摇皇后的地位分毫。”
“可这一胎如果保不住,那有皇子的昭妃,与皇后分庭抗礼的华妃,年轻能生育的柔贵人、甄贵人和欣常在,便都有了机会。”
“甚至是不能生育的敬嫔,谁又能保证她没有什么算计呢?”
竹息越听神色越凝重,“如此说来,皇后的处境实在是不容乐观。”
太后紧了紧手里的佛珠,“是皇后大意了,从前被纯元压着,后来又被华妃压着,现如今宫里又有昭妃、柔贵人、甄贵人、淳常在这样的后起之秀,只这两年,有孕的嫔妃就不在少数。”
“她一个无子无宠的皇后如何能不着急,因而一朝有孕,便头脑发热失了分寸。现在只能祈求祖宗保佑,保佑她平安生下孩子。”
竹息安慰道:“太后宽心,皇后是个聪明人,您提点一番,皇后定能想明白的。”
太后叹了口气,扶着竹息的手抬步往殿外走去,“竹息,难道你看不出来吗,不知从何时起,皇后与哀家已经有了隔阂。”
藏在太后心底,还有一个最隐秘的念头,便是那个让她时刻悬着心的噩梦。
今日她看着宜修苍白的面容,心中竟忍不住暗暗祈祷,祈祷祖宗显灵,如果那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,就让她这样流掉吧。
无子的皇后,总好过不祥的皇后。
心里对未知的恐惧和那一丝侥幸心理轮番地折磨着她,让她对宜修的情感越发复杂。
*
安陵容抬头看向窗外,雨声哗啦不停,磅礴的水雾笼罩着整个圆明园。鸟叫和虫鸣也淹没在雨声下。
这半个多月的时间,皇后一直在桃花坞中闭门不出,太医更是一日两次地往桃花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