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淮序看起来十六七的年纪,可是整个人干瘦干瘦的一个,身上穿的也是洗的发白不太合身的衣衫,那身上还有被打的痕迹。
衣服脏乱还沾染着血迹,那小脸晒得有些黑,那双眼睛却全是倔强,声音有着不甘,“我凭什么不能去读书?”
“你读什么书?你再作,就找个人牙子给你卖了!省得在家浪费粮食!”说完就把手上的大扫把扔在了季淮序身上,转头回了屋。
有几个人上前扶着季淮序,有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语重心长的说,“小四,你就别和爹犟了,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!”
“那都是我自己挣得钱!”凭什么全给他拿走!不让他读书!季淮序眼里全是眼泪忍着没有掉下来。
“四哥,爹真的能把你卖了,我不想你被卖。”另一个小一些的男孩子抱上季淮序的腰,碰到了季淮序的伤口,疼得季淮序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季淮序推开怀里的男孩儿,低着头回了房间。
房间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,是五个人一起的房间,他的床在最靠墙那边,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,委屈的不行。
他家里虽然在庄子上租地,可一直属于入不敷出,他家里人太多了,他娘生了十一个孩子,他排行老四,属于爹娘已经过了稀罕孩子的时候,爹娘还一直生,十一个都是男孩,他根本在爹娘那排不上号,他从小就是大哥带大的。
都觉得他家人多干活的人多,可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,他家十几张嘴等着吃饭,就租的那几十亩地,交完租子和税收也就够自己家吃的,家里根本没有什么存款。
他大哥都二十一了,还没娶妻呢!就是因为穷!他娘去年死的时候连个棺材都没买,一副草席就给埋了。
家里一共三间房,他爹一间,他们哥十一个分两间房,任何一个人娶了妻也没有地方住。
他趁着农闲的时候去码头扛大包,三个月才挣了半两银子,可是全被他爹拿走了!
他想读书,他小时候地主老爷带着他家儿子每年都来这里住一段时间,每年都会有先生教小少爷读书,他被选上伺候那比他小两岁的小少爷一起读书。
可是两年前那小少爷再也没来过了,他也没有书可以读了!
这两年他有时间就去外面找活干,就为了继续读书,可是前两年年纪小,人家也不愿意用,也没攒下什么银钱。
季淮序身上的伤也没有处理,他大哥进来的时候,他已经哭的没有力气睡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