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间。
家电重新运作,到处都是滴——嘟——的声音。
四周大亮。
程墨像个被埋在矿井神奇获救的矿工,蓦地闭上眼睛,脑袋往程斯樾颈肩交界处一埋。
程斯樾没催她下来,可能怕供电不稳,他没坐室内电梯,背着人走楼梯,一口气上三楼。
“到了,早点休息。”
“!”程墨忽然意识到来电了,她却一直霸着四叔的后背,“胁迫”他从一楼背到三楼。
救命!她重得和猪一样!
尴尬如暗潮,后知后觉向她袭来。
她咻地从他背上滑下来。
“那个。”程墨攥紧羊绒毯子,话到嘴边却尬得没词了。总得解释几句。
“还有事?”程斯樾刚要出去,又转身,点漆的眸子,倒映出女孩子娇小的身影。
程墨对上他的视线,心底被烫了一下,旋即生硬地别开脸。
只能没话找话,尬出一句:“四叔,你的斜方肌有点长,再过几年会长富贵包。你要注意锻炼喔。”
“……”程斯樾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。
背她一路,背上满是臭汗,小丫头就这么回报他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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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叔替程榆汌穿上唐装,衣服手工定制,出自宁城最好的唐装店。
程榆汌打量镜中满身暮气的自己,长叹一声,脸上的皱纹更深了:“老赵,这套衣服是当年求婚时穿的。”
赵叔自然有印象,他也是那时候到程家工作的。
“老爷一点都不老,正当年。”
程榆汌知道这些无非是场面话,笑了笑,未反驳。
他的躯体老了,一颗心和当年一样,赤诚,热烈。
多年来,萦绕在心间的渴望,打败了他性子里孤傲。
他要和当年一样,身着最满意的衣服,向心上人虔诚下跪,问她愿不愿意再嫁一次。
“老爷,这杯茶是葛医生给您的。”赵叔从佣人手里接过茶杯,醇厚的茶汤散发出清香,“葛医生说,您时差没调过来,喝了这杯茶能提振精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