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地下的水,又酸又咸,根本无法灌溉,若多雨时节倒还稍稍好些,但尽管如此,粮食的收成也少得可怜,一家人勉强糊口都不够,更别提还得交税。”
“若是像今年久旱无雨,就得到二十里地之外的临县挑水灌溉,路途遥遥不说,还得给人家交灌溉钱,这一来二去,哪家浇得起地?”
原来,这才是复阳县长久以来贫困的原因。
顾北柠想到城外干涸开裂的黄土地,心头漫上几分不忍,老百姓靠天吃饭,雨多雨少都是大问题,复阳县百姓守着种不出粮食的黄土地,便相当于自绝了生路。
“王大人是如何做的?”
说到这儿,店小二来了几分兴致,兴致勃勃地介绍道:“这桐庐县的土地虽然不适合种粮食,但适合种桐树,被那李大山状告的窦淼,家里便有两个山头的桐树。”
“这桐树结出来的种子可榨桐油,桐油燃灯,可积烟成灰,这灰便是制墨的好东西,复阳县产的徵墨,色泽黑亮,独有一番香气,备受文人学子追捧。”
“原来徵墨竟是产自复阳?”顾北柠惊讶道。
“没错,这制墨的法子是王大人改良过的,也是为了感怀王大人恩德,这才将其命名为徵墨,原本是打算叫复阳墨的。”
说到这儿,小二面上浮现几分感激之色,王誉徵于复阳县百姓而言,真可谓再造之恩。
“王大人有人脉有路数,很快把徵墨的名气打了出去,桐油制墨的产业不断扩大,富商便可雇佣农户制墨,这制墨的工序复杂,道道不可马虎,王大人又盯着工钱,所以那几年,百姓们是真真实实挣到了钱。”
“百姓们手里有了钱,这些商户便有了立足之地,商铺开起来了,便会雇佣工人,像我,就是掌柜的从乡下招来打杂的。”
“说到这儿,我进来这许久,倒不曾见到你家掌柜的。”
“我家掌柜的不是本地人,是外县的,名下好几处铺子,这些日子生意不好,他便不太过来。”
“外县人也到复阳开店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