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起震惊朝野的大案,牵连甚广,事态严峻;最受崇信的后妃被牵涉其中;调查多日却深陷僵局,苦无进展;嫌疑人名单上,出现了贴身侍女的名字。
唯一的区别是,由巫蛊杀人,变为了阿芙蓉之乱。
像是套了巫蛊案的壳子,重新敷衍编排了一出好戏。
昭仁帝的目光虚虚地落在半空,眉眼间的沉思凝聚,仿佛压了一座沉重的大山。
“陛下……”孟祀礼担忧地开口,想要开解劝说,却又担心拿捏不好其中的分寸。
“当年阿韫身边的贴身侍女,叫什么来着?”
孟祀礼心中紧了一紧,不得不更加谨慎地回答道:“回陛下,奴才记得是叫浣溪。”
“是这个名字,你的记性一向好。”
昭仁帝不再言语,仿佛这次追忆便在此处戛然而止。
但孟祀礼却不受控制地联想到了浣溪后来的下场,冷汗打湿了衣襟。
浣溪当年检举揭发崔知宜有功,被太宗皇帝赐了百两金,还得了个“浣溪夫人”的美名,以此彰显她的忠正之举。
可就在同年,太宗皇帝病逝,昭仁帝即位,浣溪的噩梦也就此拉开序幕。
先是被褫夺了“浣溪夫人”的名号,就连浣溪这个名字,也不准许她再用;紧接着,又从她的住宅中搜出了太子潜邸的财物,其中还有一方太宗皇帝赐予昭仁帝的印章。
正是这方印章,使得偷窃的行为上升到了忤逆。
浣溪因“忤逆”之名锒铛入狱,等待她的,是残酷的极刑。
外人只当浣溪是自作孽不可活,但孟祀礼清楚,从她站出来指认崔知宜的那刻起,她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。
巫蛊案奠定了昭仁帝一统天下的执政基础,便也决定了浣溪的下场。
浣溪,听澜……
孟祀礼想起他到狱中送浣溪最后一程的景象,狰狞的伤口、血污、浑浊而绝望的眼神、沾满盐水的鞭子、通红的烙铁……
他只希望,听澜不要步她的后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