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北柠没有继续劝解和宽慰,而是任由白玉京沉浸在被打击的创痛之中。
他需要痛苦的淬炼,才能生出新的丰满的羽翼。
若他不能自己挺过这一关,那他还是趁早回到燕京做他的纨绔子弟的好。
等到马车停在绛云轩门前的时候,白玉京已经冷静了下来。
无论他此刻心底做何感想,最起码面上看不出异常。
顾北柠跟在他身后下了马车,临渔正在绛云轩内等候他们的到来。
今日一行的目的很简单,他们只需要从宗政和盛则珩嘴中,套出其他人的名字。
对于白玉京带了两个陌生人赴约这件事,宗政跟盛则珩显然十分意外,且有些许不满。
约白玉京在绛云轩会面,本就是精心算计的结果,如今多了两个生人,便意味着多了两个不可捉摸的变数,有些话便需要再三思量,才能决定是否可以宣之于口。
尽管心下思虑万千,面上却只做寻常,宗政跟盛则珩招呼三人入座,随即便开始寒暄客套,寻找可供突破的话题。
“贤弟看起来,应当是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吧?”
白玉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回答道:“说来惭愧,府中家教甚严,不允许小辈寻花问柳,故而,确实是第一次踏足此地。”
宗政跟盛则珩闻言感慨了一番,吹捧了几句“洁身自好”、“爱惜羽翼”云云。
随即又进一步试探道:“龙生九子各有不同,杜家九郎与贤弟也算得上表兄弟,那可是绛云轩常客,夜夜于此厮混。”
白玉京对外宣称,自己是杜嵩妻妹的次子。
白玉京跟顾北柠不留痕迹地对视一眼,终于切入正题了。
“你说九表哥啊,”白玉京摇摇头,做出一副遗憾的神情,“他怕是没机会再来这种地方喽。”
宗政跟盛则珩心下一惊,压根儿不敢深思白玉京这话背后的深意。
“只是失手杀死了一个青楼女子,以杜家的权势地位,当不至于以命抵命吧?”
白玉京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,继续模棱两可道:“这次可不同以往,是大案子,没看陛下接连下了三道圣旨吗?不好办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