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要见,我正愁找不到替罪羊,他既主动送上门,焉有拒绝的道理?”
……
寿恩伯被带到后衙,他火急火燎地迈进堂内,一屁股坐在右侧的藤椅上,忧心道:“杨大人,事到如今,可该如何是好啊?”
杨斌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水,仿佛局外之人:“伯爷此话何意?下官听不懂?”
“杨大人,您就别开玩笑了,扣留灾银,囤积粮食,炒高粮价,大发横财,这可是您的主意。”
“我的主意?那当初我劝你们适可而止的时候,你们可有按我的意思停手,财迷心窍,不肯罢休,结果将钦差引了来。”
寿恩伯顿觉臊得慌,脸上青红交加,他不自在地辩解道:“国难财虽昧着良心,但却是实打实的白花花的银子,谁能想到方文卓那么不中用,竟让陆闻道那厮顺利进了京,不然……”
“不然你就会逼死更多的百姓,挣更多的钱,”杨斌将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,冷声道,“贪心不足蛇吞象。”
听话听音,寿恩伯此时已慢慢回过味来,杨斌在试图撇清干系,不想蹚这滩浑水。
只是事到如今,纵然杨斌想要置身事外,也得看他答不答应,就算死,他也得拖个垫背的。
“杨大人,您不会是想临阵脱逃吧?当初可是说好了的,这八百万两赈灾银二一添作五,一半用来赈灾,一半则进你税关的库房,你现在想装作不知情,晚了!”
杨斌被戳破了心思也不恼,他转着指间的玉扳指,淡声道:“伯爷,说话要有真凭实据,空口白牙可不算数。”
“你!”寿恩伯猛地站起身,全身的血液不停往头上奔涌,激得他头昏眼花、血脉贲张。
他恨恨地指着杨斌,恼羞成怒道:“你想过河拆桥?你做梦!那位东阳侯世子可不是吃素的,他迟早会查到荆州税关头上,你巧立名目、横征暴敛,就等着被诛九族吧!”
“这就不劳伯爷您费心了,我只是一个被逼无奈的税关监督罢了,被皇亲国戚逼迫,不得已再三加征课税,我是无辜的,您说对吗,伯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