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刚还在瞪她的城主慢慢缓和了视线,暂时满意她的态度,却还是带着些余气,气哼出一声:
“既然知道有错,就赶紧说,这个真凶是怎么抓出来的?”
桑伶叹了一口气,止住了身旁阿钱想要开口的担忧心思,指了指厢房中唯一一张圆桌,解释道:
“阿钱是我的爱徒,他精通检测,他一开始检查了夫人所有的吃食用具,都是无毒的答案,后来又去查了医馆,在下看他们脸色也知道是一样的结论。所幸,我得到了一个关键线索。”
怀夕将绣帕呈上,医师检查一番,面色发白地重重点了点头:
“城主,是与夫人用的丹药上面一样的毒素。”
城主冷冷一笑:
“夫人当年的善心,倒是养出了一条白眼狼来。”
侍女一张脸青白交加,完全地大难临头。
陆朝颜最先反应过来:
“什么绣帕,一个侍女如何来得这么大的胆子?青黛,城主查了几遍都未曾发现,你是怎么察觉的呢?”
桑伶假装没听出对方的意有所指,走到了被手指粗的麻绳捆缚的侍女身旁,不顾对方挣扎,一把掀开了剩下一边完整的衣袖,露出一只白藕一般的光洁手臂来。
陆朝颜站在旁边,淡淡笑了:
“青黛,这都是姑娘家,现在屋子里这么多的人,你这是做什么?”
侍女的脸已经羞愤胀红起来,完全被气得狠了:“你要杀要剐就是,你何故羞辱我!”
桑伶淡定地指了指她的手腕:
“你藏着这东西做什么?”
侍女一惊,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,下意识想要藏住那手腕,却是一紧,桑伶紧紧箍住手骨,将腕上的东西完全暴露人前,也对着陆朝颜展示了出来。
陆朝颜的瞳孔微微一缩,下意识看了城主一眼,只是对方的关注力都在侍女手腕之上,并未发现她的异常。她猛然松下一口气,偏开了视线,却突然撞上了另一个人似笑非笑的眸子。
是那医修青黛。
她掩在袖中的手就是一紧,指甲压住了手心,发出阵阵钝痛。
桑伶如常看向了城主方向,仿佛刚才的注视都是巧合:
“城主,你看下,这东西是什么?”
那是一个玉镯,成色并不算很好,却因为刻了符文,算是个有些防身威力的灵宝,因为主人爱惜,贴身佩戴许久,氤氲上了一层釉色,淡淡地泛出一点光润感。
即便如此,在城主的眼中还是一个粗糙的镯子:
“勉强算是个灵宝吧,这有什么异常?”
侍女猛然抬头看他,满眼的不敢置信。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深深隐藏下去,压得几乎是血肉模糊。
桑伶将侍女的反应尽收眼底,佐证了心中的答案。也是那个被夫人养大的侍女身上唯一一个可大可小,甚至是无中生有地猜测的缺点。
“城主,这东西该是你送给她的,她日日珍藏,不忍磨损,才将镯子藏在袖中佩戴,若不是今日我偶然瞥见,也不会去怀疑到她的身上。”
侍女已是流出来眼泪,一眨不眨的眼睛盯向了城主的脸。在见到对方眼中的陌生和排斥,像是骆驼被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般,彻底崩溃了:
“镯子,竟然是镯子。可笑,还真是可笑!我为了镯子才对将我视作女儿的夫人下手,也是因为镯子暴露。哈哈哈.....笑话,我就是个笑话,这一切还真是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。”
“这镯子是我送你的?!”话一出口,城主一下子站了起来,脸色开始变得铁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