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我看,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强大的储备去发动一场二十余万人的大规模会战,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去支撑长时间的持久战,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!”博尔忽目光紧盯察合台,一字一句道:
“敢问殿下究竟是不是存了私心,贪图这个汗王位置,不愿意发兵救援术赤?”
“我非是存了私心,实在是不能赌啊。”
察合台回答的十分艰难。
从某个角度上来说,博尔忽是察合台的老师,现在他有一种学生顶嘴班主任的感觉。
“国家大事怎么能靠赌来决定?”
博尔忽盯了许久,冷笑一声,不再掩饰道:
“你是汗王,到底要怎么做,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?”
“不是我不想渡河。”察合台说的十分缓慢且吃力,好像是在一点一点的拼凑出来:
“时代已经变了,阿大去了,我不过是想着尽量扶持着咱们这个队伍走的更远一点,完成阿大的遗志。”
博尔忽再次冷笑,寻了自己的位置坐回去,竟然到会议结束也没有任何言语。
虽然没有任何言语,但是所有人都能闻得到空气中的火药味。
堂内愈发寂静,察合台无奈,只能睁着眼睛去瞅秦桧,示意秦桧该上场了。
“汗王,万户。”秦桧立马站出,在席上恭敬挨个行礼。
“臣有一法,可以解此忧,既能保全术赤、救援百万部众,又不用渡河冒着部队全灭的风险,还能拖延住叶云大部分战兵,缓解术赤那里的压力。”
“快说。”察合台像是看到救星,连忙道:
“我就知道秦先生是个有办法的人。”
“不如各退一步。”秦桧捻着胡须缓缓道:
“只需发大军去德安城坐镇,在晚烟江上架设浮桥,兵锋直指长歌城,同时分兵去夜邑城,也架设浮桥,直接去攻晚烟镇,威压土司堡,逼迫叶云抽调兵力与我们隔江对峙,届时我们加紧准备军需,待到时局有利,我们直接出兵渡江,这样既合了汗王想法,又考虑将军意见,如何呀?”
察合台抚掌大笑,连连道好。
博尔术冷眼看着这一切,到底是没有问出一句,敢问汗王,究竟什么时候算是时局有利。
算了吧,还管什么?
博尔术彻底失望。
见博尔术没有什么反应,也不像是又反对意见的样子,察合台不再有任何犹豫,直接拍板定下这个决议。
“我这就亲自去一趟德安城,散了吧。”
说罢率先离开,堂中众人三三两两的也都起身走去。
只留博尔术一人坐在座位上良久。
最终他站起身来,走到门口,却又猛然回头望向了秦桧坐过的位置,叹息道:
“我等皆要亡于一个白面小儿之手了。”
言罢,独自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