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枝春瞅了眼算盘上的数,提起朱笔在账本上做好批注,道:“话虽如此,但你没有告诉他太多吧?”
小云看她忙忙碌碌,很是心疼。
将凉了的茶,重新换上热的。
“奴婢有分寸。”
闻言,其笔骤顿。
道:“既如此,你去告诉陈留,就说夫人我一会儿就到。”
“是。”小云作礼,从其言。
而等到这房里走的差不多时,一枝春才惊觉身边是如此安静。
安静到,让人有几分不适应。
这是不该的,像他们这种人,早就习惯了与寂寞为伍。
又怎会被搅的不安宁?
这事,她思来想去还是和素鹤有关。
凭她穷尽九曜楼的手段也探不出半点消息,就知道这事情不会简单。
虽然,她大抵也能猜出这小子要做什么。
叹了一口气,将账本合拢放好。
小主,
账是算不下去了,还是先看看陈留那边的情况。
于是行行止止,止止行行。
左转右拐,再穿过几重花楼。
一路三分青烟笼眉梢,四分忧愁挂鬓角。
及至门口,才整起精神。
端的是笑颜如花,风情万种。
陈留起身作礼,却被她抬手遥遥制止。
人没到,声先到。
“你与仇老相识,与我便份属平辈。过去就算了,现在开始就不要讲那些虚礼。”
顿了顿,经过他身边时,又微侧脖颈。
“说来,你不在抚灵阁待着来此做甚?”
陈留见之,上前分说。
“求夫人施以援手。”
“哦?”
“灾畲受水火牢笼又兼为救鄂华心神受损,如今高热反复,伤情一时一样,前脚堪堪见好,后脚内里几无完肉。
故斗胆前来,望夫人广施慈恩,救他一救。”
一枝春听罢,摆手让其坐下。
又叫丫鬟们下去,且在门外守着,道:“原也不是什么大事,举手之劳罢了。他受风五娘一击,有此症状实乃正常。
只不过他年小根基薄弱,若无医治挨不过三天,便会化作一捧血水。”
说罢,让丫鬟再添茶水。
道:“这事你且宽心,缺云子那边我已经让人去请了,暂且在此稍待片刻。”
陈留一听这话,那纷乱的心才算靠了岸,拱手便是深深的一礼。
道:“多谢!”
话音刚落,门外便传来丫鬟的话:“夫人,有客求见。”
一枝春眉头微蹙,看向小云道:“去把人带过来。”
陈留道:“可需要陈某暂避?”
“不用。”一枝春眉目婉转,只一抬头,便见小云领着人过来。
换口道:“你二人想来就不用本夫人多介绍,我也不跟你们废话。
你们只要记住,都是自己人就行。”
夜雨回神,先向一枝春作礼。
再向陈留见礼,陈留依礼而还。
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相遇,简简单单问了几句便算作认识。
夜雨担心那边生疑,便开门见山,直呈来意。
“夫人,林卯现在让小子把人带出来快活,接下我们应该怎么做?”
一枝春挑了眉角,就着上首落座。
道:“他既然答应让你报仇,就说明此事你可以全权做主。
你看着来便好,必要时九曜楼会给予你一定的帮助。”
又对陈留道:“只是你二人还需得装作不认识,免得打草惊蛇。
最紧要的,别让浥轻尘看出端倪。”
二人俱道晓得,夜雨又道:“抚灵阁上下,如今除了陈兄主仆便只有林卯一人,并没有看到浥轻尘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