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话当真?”
“如违此话,愿受天谴。”
“好,有你这番话,老朽的心便算落了一半。”
说罢,起身作别。
栖圣君亦起身相送,行至门口时,忽的顿足,道:“但不知这还有一半是什么?”
仇老似笑非笑,放眼琼花异草,密林深深,小声道:“你这地方虽好,可惜耳报神忒多。
我要是想放心,得把他们与你送作一堆热闹热闹才行。”
闻言,栖圣君心领神会。
传以秘语,道:“您老打算怎么做?玲珑子,配合便是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仇老听罢大笑不已,示意他看向结界,暗递秘言,道:“我思索着给你这山上山下添点风光,给你来个结中结,界中界。
断了他们的干系,也叫他们动起来。”
栖圣君听毕,遂假意牵手挽留,说了许多不舍的话。
而仇老一面含笑一面推辞,说话间林中鸟飞起,扑啦啦飞向天际。
顿见其足忽的跺地阵开,霎时界光冲天,把一众飞鸟尽数挡下,又将走兽困而不得出。
做完这一切,才是真真的道别。
道:“接下来,就有劳老弟你受累,务必斩除干净,莫使风声走漏。”
“小弟省得。”
栖圣君看向密林,也是杀心顿起。
不是因为那点私心,他不会任由他们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如斯之久。
既然已经断了与那人的联系,那有些账就是该好好清算了。
说罢,摘叶为鹤。
一记送入七小楼,登时满山喊杀声四起。
今天,就让他们先讨点利息。
仇老见状,垂眸定定的道:“我还有事,就不叨扰了。
你这里干系一断,谅想有人也该急了,我得出去会一会,这些琐碎就教你处理。”
栖圣君蹙眉,紧着两步上前。
道:“您老可有把握?”
出气是出的舒服了,可如果不能将对方制死,那还不知道谁给谁出气?
仇老知他意思,道:“放心,老朽也不是吃素的。”
又瞥了眼密林,道:“有我这结界,料想他们不会将账算在你头上,有事也是冲我来。”
“我省得。”
“回吧。”
说着收回目光,示意他进屋。
然后提着葫芦背着手自顾自走了,来时怎么来的去时就怎么去。
“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。
看他哭来,看他走。
生不愿来,死放手。
富迷眼来,炙心久。
黄粱梦不醒,南柯无肯休。
不如一了字,了了不相求。
醒来好,醉中修。
生即生来,死无忧。
酒里来,酒里有。
看个人世,乐悠悠……”
如此唱着,如此走着。
两只脚,踩过草。
耳听那些,惨叫哀嚎。
笑笑……全作没听到。
非是他心硬如铁,而是世道如此。
不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,就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。
天道循环,报应不爽。
灵昧真理,概莫如是。
行行止止,止止又行。
慢摸慢摸下到山脚,再慢摸慢摸出了结界。
算算时间,这人该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