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抬手指了指客厅对面的白墙,白墙右下角有严重起皮,这种老旧居民楼一般防水做得不太好,临近卫生间的墙壁都会有不同程度的防潮和起皮。
12号那天,老太太吃了侄女儿送来的螃蟹有些拉肚子,晚上起夜的时候听见楼道里传出咚咚咚的闹腾声,然后是女人的吵嚷声。她趴着门上的猫眼往外看,隔壁那个小伙子半抱半搂着个女的站门口那儿开门,女人头枕着他的肩,嘴里叽叽哇哇地咒骂着什么,听着像是河南那边的方言,这倒是跟苏琳自己一致。
后面隋夜故意问起房客的长相,老两口都说没见过脸,这两年疫情严重,出入口罩在正常不过,谁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。
临走时,隋夜问老两口要了302房东的电话,下午以人口普查为由约了房东见面。见面地点是小区门口的茶馆,里面大都是小区原住民,见面三分招呼。
房东是个五十来岁的跛脚男人,叫程东原,原来是莲花机械厂的老员工,前几年出过一次机械事故,右腿被机器搅断了,厂子里拿钱给他按了假肢,后来又给了两套房,其中一套就是徐寅租的那套四十多平的一居室,还有一套在173栋,两居室,程东原自己和儿子住着。
也许是跛脚的原因,程东原不是很爱说话,大部分都是儿子程力在说。
随夜佯装登记身份证,而后有意无意问起房客,程东原显然不太想提起这件事,毕竟经过这事儿,那套房子以后越加不好租出去了。
“其实我也只见过他一次,穿着黑色卫衣,戴口罩,不过给我看了身份证,就是电视上报的那个徐什么?”程力恍惚道。
隋夜提醒他:“徐寅。”
“对对对,就是他,租房的时候留了身份证复印件,不过后来警方带走了。”程力说着,朝外面看了看,压低声音说,“不过听说他越狱了,你说,他会不会来报复我?”
“他为什么会来报复你?”隋夜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