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席话有理有据,说得主仆两人频频点头。
“可不是啊,我家太太从前就不爱吃油荤,每次喝补药补汤都反胃得厉害,勉强吃了,身子却反而更差。”小丫头一脸的恍然大悟,随即自责道,“哎呀,都怪我,什么都不懂,一个劲地劝着我们太太多吃,结果却是好心办坏事。”
小丫头满脸懊悔,随即又看着张怀月一脸的期盼,“这位小姐,您懂得可真多,您再教教我,这脾胃究竟该怎么调理才好?”
年轻女子闻言,望向张怀月也是目光恳切。
“您快请坐,要是不耽误您的话,要不就在我这聊会天。”年轻女子醒过神来才发觉张怀月竟还一直站着,赶紧起来招呼,“小桃,赶紧的,去沏壶茶来。”
“知道了,太太。”
见自家太太精神起来,小桃也是喜笑颜开,立刻把车厢里的长条沙发拍了又拍,殷切地招待张怀月,“小姐您快请坐,陪我们太太聊聊天,我去给您沏壶好茶来。”
“哎,不用忙……”张怀月刚要推辞,但那丫头动作却十分麻利,端起茶盘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。
张怀月无奈地放下手,又被那年轻太太笑眯眯地拉着落座,“这位小姐看着这样年轻,没想到却懂得这么多,没猜错的话,您应该还是学生吧,是念的医科专业吗?”
张怀月犹豫了一下,点点头,“是,我正在密歇根大学医学院就读临床研究生。”
“哎呀,您还是留洋回来的高材生啊,这可真是失敬。”年轻太太惊叹着,眼中满是讶异和钦慕。
张怀月被她的惊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,只得笑笑。她前世学业其实很一般,这一世被环境逼迫着上进,竟还不知不觉混成了个别人眼中的高材生。
这年轻太太看出张怀月不是个圆滑的性格,便主动地揽起了话头自我介绍,“我夫家姓梁,娘家姓何,是鄂省随县人士。您若是不嫌弃,叫我一声何姐或者梁嫂子都可以,不知小姐贵姓芳名?是哪里人士?”
张怀月顿了顿,“我叫——张云岭,是徽州人,梁太太叫我云岭就可以了。”
这自然是个假名,不过就是祖籍不太容易作假,她从哪上的车很容易便能查到,而且在徽州生活多年,她的口音也很明显。
“那行,我痴长几岁,就托大叫你一声云岭。”梁太太并无所觉,依旧热情地寒暄,“你也别梁太太长梁太太短了,叫我何姐就行。我算个什么太太,家里就是跑小买卖的,这回若不是头回怀孕身子太虚,要回娘家修养些时日,这会还得忙着在家里的铺子支应生意呢。”
张怀月此时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,“您刚有身孕,怎么就急着远行?而且随县这么远,就你们两人,岂不是都没个照应?”
就比方刚刚那种情况,小桃年纪小,看见自家太太病得严重便急得六神无主,根本帮不上什么忙,她们的家人怎么放心就让她们俩单独出门。
“唉……”梁太太闻言长叹一声,“这事也是说来话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