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喝了一口茶,又说:“要是你给我煮这壶茶,就更有面子了。”
凌昭捏着茶盏瞥他一眼,幽幽说:“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。如果你想在明年君海科技的年会,或者商业大会上露脸,我可以优先给你做一身行头。”
秦湛左侧眉梢微翘,凌昭淡淡说:“听说,你也没买下霍家的老房子。”
秦湛哂笑一声,放下茶杯:“这才是你请我喝茶的真实用意吧?”
凌昭给茶艺师使了个眼色,茶艺师离开,凌昭瞧着秦湛,慢慢说:“霍奕修没有要霍家的老房,你也没要,看来你是懂他的意思的。”
秦湛垂眸,盯着那茶盏,笑着。
茶壶还在继续烹煮,茶水翻滚,凌昭拿起来续茶,然后就将茶壶放在一边,放上了橘子,桂圆,红枣,栗子,就这么烤起了水果。
秦湛目瞪口呆,说:“这么破坏茶艺的,也就你了。”
凌昭不在意地说:“又没有别人,我也不是拿腔拿调的品茶人。我只是个俗人。”
眸子翻起,静静望着秦湛。
这一刻,秦湛从她的眼睛里,从她的面部沉静的线条里,看出了什么。
她大雅,大俗,有着超脱的沉静气质。
这股沉浸气息,像是压下了翻滚的茶水,让人浮躁不起来。
秦湛看着旁边放置,从沸点渐渐趋于平息的茶壶。
让茶水冷却的方法有两个,一是往里添加冷水,但只要下面的炭火不息,这壶茶就永远在冷静与翻滚的状态里循环。
第二个方法,把茶壶另置一处,这茶就会慢慢冷却下来。日子长了,茶叶都馊了,连壶带茶,都可以不要了。
陈年往事,也是如此。
“秦湛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。柳铮是你的姐姐,可以理解你想要保护她的心情。可是,你的人生不只是柳铮。”
“秦谢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?他不知道你的儿子,也是你的侄子。你为柳铮复仇,就不考虑他的感受?”
“还有柳家、秦家、李市长一家,霍奕修不是没有牌可打……”
秦湛捏着茶盏,在手指间打圈。
看起来神色平静,可心里,在随着她每一句缓缓说出来的话而漾起涟漪。
两大豪门为了一桩陈年旧事激烈交战,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听,惹人笑话。
秦湛也清楚,这个笑话,谁受到的风言风语更多一些。
霍维扬死了,柳铮还活着,她还年轻。
她十几年没有走出那段感情牢笼,但还有下一个十年,不能被困一生。
还有,凌昭说的另一句,他的人生不是只有柳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