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姑娘比她只大三五岁,抬手把头发理到耳后摇头说,“不用这样叫我了,我只教了你几个月跳舞……”
她就是在边疆辰光教谢心悦跳舞的人, 叫芳兰心,比她早一批回到沪市。
“舞团……运气好,进了个小舞团,”芳兰心想一笔带过。
谢心悦意味深长说恶,“方老师太谦虚,你进的可是蝶梦,听说考核了还要试用一周,方老师还是本事大能留下来。”
芳兰心脸上僵了僵,没响。
谢心悦又说,“方老师,你同我是老交情,教我跳舞我心底里情真意切把你当老师,回到沪市怎么说也该来找我进朝云,怎么就去了蝶梦我良心不安哩。”
一番话,要不是芳兰心晓得她是啥人,十有八九就信了。
“别,这么说,我比你早回来一个月,那会儿不晓得你的事,现在既然进蝶梦了就安生待着了,不给心悦添麻烦……”
“怎么会是麻烦呢,方老师这么说多见外,咋俩那般好你的事我豁出去都会帮,更何况朝云是我先生的舞蹈团,也就是我的,您要来一句话的事体。”
谢心悦边说边看她神色。
芳兰心搜肠刮肚想着拒绝,关于许思姐和彭家、谢家的事在舞蹈团其实不算秘密,甚至她们晓得的比外头传言更多。
芳兰心晓得许思人品,同外头传得不一样,她跟闫队长感情那般好怎么可能会勾引彭州华,更不可能因为这被赶走。
要她说,被谢心悦赶走更可信。
只不过她就一个跳舞的,好不容易回到沪市,哪里惹得了如今的谢心悦。
“心悦,谢谢你好意我心领了,我这请假有点久得回去排练了……”
说着屁股从座位上起来,就要走。
茶楼老板恰好端茶上来。
谢心悦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看她,“茶都点了,方老师还是喝一口吧,别浪费钞票了,蛮贵的。”
老板有眼力见,赶忙把茶摆上,“是是是,尝尝咱这的荷花酥,是一绝。”
芳兰心只能坐回去,恨不得一口把茶干了,只是那茶冒着滚滚热气,这法子行不通。
谢心悦叹气装难过,“我晓得了,方老师同我生分了,不过我还记得方老师说过家里有个小妹,我让人关心了一下,晓得她今年才好不容易塞进泽安中学,读书成绩好伐?”
芳兰心浑身冰冷。
她像是没察觉,继续说着,“要我早点晓得自己是谢家人,这种小事说一声,别说是塞个人进中学,还是开除个学生,都是一句话的事。”
话说到这里,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