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员被抬回,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,激起了洛阳子弟内心热血的勇气,一片咒骂声四起。
“该死的鞑靼人!”
这咒骂并无偏颇。
漠北铁骑确是正宗的鞑靼部族后裔。
除了不幸的伤者,更多的守备军士兵提着清军的耳饰,排队等待领取赏赐的银晶,年轻的面庞洋溢着激动的光彩。
有的人手中握有一两只耳饰,而那些神射手则提着一串长长的耳饰……显得格外得意,扳着指头计算战果。
这是天赋的差异,射击确实需要天分。
山坡上的指挥营帐,火把如林。
“嘶。”
凤威军的参谋军官们,面对那些欢欣鼓舞、手提清军耳饰的守备军士兵,早已见怪不怪,他们目光集中在镇定自若的大督军身上,心中满是敬仰。
“活到老,学到老。”
跟随大督军作战就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,哪怕能学到他练兵、用兵的三成功力,也是终生受益。
沈天石从容淡定,手中把玩着一支箭矢,那是清军的箭,箭尖上沾染着鲜血,他轻轻抛起箭支,估量其重量。
整支箭轻盈无比,箭头的重量不足一两银晶。
“就是这样的?”
有何杀伤力可言?
“嚓。”
只消轻轻一折,箭杆便应声而断。
沈天石轻轻掷去手中的羽箭,紧闭的双眼微微眯起,低沉地说道:“过于轻盈,这是来自北方荒原的魔族之箭。”
士兵们纷纷点头,箭矢的确太过轻巧,毫无力量感。
这必定是魔族蒙古人的箭矢,八旗战士不屑使用这种无力的飞箭,特别是上三旗,他们的箭筒中装满了能够穿透护甲的重型魔力箭,威力巨大。
“呵。”
沈天石拂去手上残留的木屑,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:“这些来自冰漠的野蛮人,不好好在他们的草原牧羊,偏要跑到洛阳来找死,何其悲哀。”
“哈哈。”
众士兵哄笑一片:“大督军所言极是。”
冰漠蒙古的荣光已成为过往。
“多铎……”
沈天石凝视着洛阳方向那片阴郁的天空,再次眯起双眼,多铎派这些魔族士兵前来送死,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。
狡猾且残忍。
他像驱赶群鸭般驱使冰漠骑兵前来送命,而真正的八旗精锐还未露面,真正的战斗还在后头。
然而,洛阳的守军已经激发出无尽的斗志。
“呵。”
沈天石冷笑一声,他的六千标营精骑背靠黄河,已在这太行山脚下养精蓄锐多日。
无论是战略还是战术,他已逐渐扭转劣势,像一位隐忍的老猎人,静静潜伏,耐心等待着多铎的上三旗主力。
这一战,决定胜负,决定国家的命运!
山脉之外,清军的大本营。
对于冰漠喀尔喀部来说,战争已无法继续,短短五天,伤亡过半,残酷的镇压手段也失去了效果。
那些冰漠领袖无论怎样劝说,都不愿再派遣军队上前线。
“好,好。”
多铎用和蔼的话语安抚他们,空洞的承诺在唇齿间跳跃,向冰漠各部许诺,让他们率先踏入洛阳。
到时候,十日内兵器不会出鞘,任由他们肆意掠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