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迁急切地说:“大人……”
沈天石紧咬牙关,心如刀绞。
李迁满头大汗,苦劝道:“大人,千万不能妇人之仁。”
城墙上迟迟不开炮反击,督战的顺军骑兵更加嚣张,挥舞着闪亮的马刀,驱赶着不停哭喊的灾民。
只要灾民稍有犹豫,就会被马刀砍倒,被战马践踏……
小主,
两里,一里。
距离一里的时候,沈天石闭上双眼,咬牙下令:“开炮。”
李迁松了口气,大声喊道:“开炮!”
炮手慌乱地将烧红的铁钎塞进炮口。
“轰,轰!”
后装佛朗机大将军炮发出怒吼,整个关城仿佛都在震动,尖锐的呼啸声中,巨大的实心炮弹几乎是直射的方式,倾泻出猛烈的火力。
山野间炮声隆隆,巨大的炮弹带着强大的动能,在密集的灾民群中,开出了一条条血肉之路...
重型大炮猛烈地轰鸣,后装佛朗机炮的射击速度令人恐惧。一眨眼的功夫,七八个炮弹齐射,仅仅一刻钟就击垮了顺军的初次冲锋。
关外惨叫声此起彼伏,震耳欲聋。
炮火的轰鸣渐渐平息,顺军果然败退了。第一波进攻的不过是难民,炮灰,用来消耗官军的弹药的。
这些难民连潼关城墙都没碰到,就被重炮的轰击打得七零八落。他们逃回去,却又被顺军的督战队骑兵砍杀,尸体遍布田野。
关外血流成河,一万难民大约只有一半活着回去,多数死于混乱中互相践踏,或是被督战队像砍鸡一样砍死。
沈天石紧闭双眼,一言不发。这一刻,他仿佛长大了,心境变得如水般平静,但心中却空荡荡的,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。
人在战乱中变得疯狂。
他身边的凤威营士兵瞪大眼睛,默默无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