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,现在怒火中烧的人不是谢湘林和张空,而是童文。
先发怒的一方,往往无法笑到最后。
冰清宫旁侧的一座小雪山被七幽雷生生劈成了两半,童文便佝偻着盘坐在山心,白发苍苍,皮肤干瘪,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与神韵。
愤恨让她的表情趋于扭曲,堪称丑陋。
她原是个丰盈成熟的美人,慢慢的老去会让她更美。就好像甘醇的美酒,岁月会赋予其更深沉的幽香。
可童文终究选择了另一条路。
倘若一个女人连自己最宝贵的容颜都肯放弃,那她要么是在天堂无忧无虑地享受,要么是在地狱歇斯底里地苟活。
对于童文来说,她又是在哪儿呢?
上一刻,这个问题的正解仍有待商榷。尽管付出了巨大的代价,童文还有选择的权利,还有对未来的希望。
下一刻,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。这一次,谁都不得不承认,这个倔强的女人已堕入了深不见底的地狱。
因为章华的翻山印已然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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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被劈开的雪山连带他的印法重又合二为一,童文被化神后期的强大威压牢牢地封印在山中,一下子昏了过去。
“疯婆子。”章华不屑地甩了甩手,他一向厌恶失去理智的女人。
但女人岂非都是如此的?你永远想不到她们会有多冷漠,更永远想不到她们会有多痴狂。
亮雷消散,章华落在地上,冲面色复杂的谢湘林和战战兢兢的张空点了点头,笑道:“弃暗投明,明智之选。”
尊为古神宫护法的化神修士,竟主动向两个炼丹剑修示好,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。
但这正是章华的手段,他喜欢拉拢人心,就算对象是两个刚刚晋升炼丹的小辈也无所谓。
章华清楚,只要这么一出手,再稍稍露个笑脸,这两个人就会誓死追随自己。
更重要的是,章华知道一定还有其他人在暗中观察,他必须展露古神宫与神剑宗的诚意。
果不其然,又有三人从阴影中跃出。他们决绝地折断了佩剑,对着章华深深一拜。
这三人刚一拜下,章华的笑容便随之凝固。
原来是玲珑珠上的咒术将他们毫不留情地镇杀。
邓丞所留的咒印,章华本可以轻描淡写地抹去。
可他并没出手,只是冷冷地盯着痛不欲生、魂飞魄散的三名剑修,对震惊的谢湘林与张空教训道:“轻易把命格交给别人的呆子,决计不可与之为伍。他们既然能随便出卖自己的性命,又怎会把同伴的生命看得宝贵?”
实际上,这率先出头的三个弟子并非死于逆反,而是死于侥幸心理。
按照那张说明草纸的记载,用珠者需将振兴剑宗作为头等大事,稍有叛逆,则遭五雷轰顶之罚。
而话虽如此,投靠神剑宗,不一样为剑宗大业效力么?那法咒原本不该生效的。
是邓丞在施法时动了私心,非要弟子追随古今宗不可?还是那匆忙写下的草纸出了纰漏?又或者神剑宗压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,而那咒语在神秘莫测的因果之力的催动下明察秋毫,按部就班地执行了预设的雷罚?
答案显而易见。
人唯有到了追悔莫及的时候,才会为当初的决定懊恼。
然而,这三个可怜可悲的人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,他们的灵魂瞬间堕入了轮回。
古今宗内,麦森与钱钰见此惨状,飞快地对视了一眼。
后者是乘着邓丞的玲珑袖出来的,前者则完全与诅咒两个字搭不上边儿。
用空间隧道送走了惊惧未定的谢湘林与张空,章华收回破空小刀,驻足原地。他感受到可怕的低温。
在空气冻结之前,佟离的怒喝业已先至:“章华,你好大的胆子,还敢来冰清宫撒野!”
这次交锋,章华却一改往日常态,冷笑讥讽道:“佟宫主,不要再做那固守北方的春秋大梦了。”
“普天之下,莫非古神宫之土。堂堂护法,想来自家后院遛弯,你能奈我何?”
被章华霸道的狠话逼得脸色发青,佟离也不应声,考虑接下来的对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