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梦升抿着嘴，千言万语化作沉默。

“阮姑娘，你的心意我听得真真切切。”李凡垂眸低语，暗叹一声，继续道：“奈何眼下情势危急，我便是真心想与你双宿双飞，那也是有心无力，更何况我对这一切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呢？你的留言，总归让我受宠若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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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梦升鼻尖一酸，自责道：“我太任性了，给你平添困扰。”

李凡看她眼眶泛红，挠挠头，伸出食指点在她的眉心，一边催动木剑，一边笑问道：“连我都不知道，这小小的水元素竟有如此魔力，让阮姑娘魂牵梦绕。”

阮梦升感受额头传来的熟悉的暖意，随口回道：“你一介剑修，哪来的歪门邪道？值得怀疑。”

见李凡一时语塞，阮梦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，温顺地说道：“你的秘密，我不会问的……只要像现在这样，我就很满足啦。”

她说完这话，眼神不自然地飘忽，落在了对面的邱悦身上，不由心里一沉，问李凡道：“邱姑娘待你很好，是么？”俨然换了一副调子。

李凡呛了一口，坦白道：“她是我师姐，宗门出了些变故，我们几人侥幸得生，守望相助。”

阮梦升联想一番，恍然大悟道：“原来如此，我也听说了，剑修不知怎得招惹上了古神宫。”

李凡苦笑不语，听阮梦升安抚道：“天地无常，瞬息万变，不如意事十之八九。”

“嗯。”李凡记忆深处的画面被再度翻起，不免失落沮丧，怅惘道：“我于天涯沦落，不知前事如何，但求问心无愧、得过且过罢了。”

阮梦升摆弄他的衣领，柔声道：“李凡哥言重了。你本是人中龙凤，何必妄自菲薄？”

李凡勉强笑道：“既然是阮姑娘的夸赞，我就接下了。”

二人相拥良久，李凡恋恋不舍地松开双手，惆怅道：“阮姑娘，送君千里，终有一别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。我纵然醉心于温柔乡中，也不得不暂且脱身。你走吧，等俗事皆尽，我发誓会去洛水门找你。”

他展开海图，指点道：“或者你去找我，这是我暂住岛屿的位置。”

阮梦升心头一凉，颇为失望地讲道：“李凡哥，看我。”

李凡依言，仔细观察，心里暗道：“她的瞳孔中央也有一抹浅浅的蓝色，不细看还真难以发现。”

阮梦升注目半晌，起身转头，把手掌贴在结界表面，缓声说道：“是该走了。我已经看清了自己的想法，你呢？”

她不等李凡回答，向他手里塞了一串海蓝色的晶莹手链，叹道：“我本以为我能看到故事的结局，但你的眼神很复杂，我看不透。有了它，你即便在天涯海角也能马上知晓我的位置，也算留个念想，就这样吧。”

李凡呆呆地看着阮梦升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结界之后，捻着手里尚有余香的信物，伤感难当，却听宗师打破气氛，揶揄道：“怎么，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