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记静静地听着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他能想象到这些病人面临的困境和痛苦,伤残不仅给他们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伤害,更让他们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。
农村人的无奈,出一把力气赚钱。
钱还没有拿到手,爆炸袭击炸伤他们的身体,让他们身体不完全。
劳动能力打了折扣,以后再想找工作,也只能做一些简单、低收入的工作。
赔偿金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,成了他们生活的支撑。
拿到伤残赔偿金,这笔钱能够解决眼下问题,生活在继续,还是需要持续稳定的收入。
坐吃山空要不得,也不是农村人过日子的可能。
上有老下有小,一大家子需要养活,休息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。
身体伤残的现实,找工作被嫌弃,难以维持生计。
房间里的气氛显得压抑而沉闷,每一句关于赔偿金的话语都像是一把利剑,刺痛着张记的心。
他不禁思考起这样一个现实,在病痛面前,金钱是否真的能弥补一切?
在持续的生活面前,金钱是否能够弥补内心的伤痕。
或许,对于这些病人来说,赔偿金只是一种暂时的慰藉,无法真正消除他们身心的痛苦。
但这微薄的赔偿,也许能给予他们一些重新开始的勇气和希望。
脑袋灵活的人,可以用赔偿金做小生意,开一个小门店。
门店忙碌劳累,可有稳定的经济来源,也算是勉强糊口。
不会做小买卖的人,再次背井离乡打工,不会找到类似的工作。
张记默默地离开了病房,病房里的谈话仍在他耳边回荡。
他深刻地意识到,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中,有太多的人正承受着苦难,而他提供不了更多的关怀和帮助。
杨工的自杀刺痛了一起住院的工友,刺伤他们敏感的神经。
庆幸杨工没有自杀成功,及时发现,抢救回来。
活着比死了更需要勇气,面对未来生活的种种困难,需要活着的勇气生活。
特意看了杨工的资料,父母健在,两个孩子,女儿上高中,儿子上初中。
爱人在家里务农,照顾父母,照顾孩子。
一亩三分地,一年刨不出来多少钱。
种地若是赚钱,农民不会有田地耕种。
杨工的家庭,也是众多工人家庭的模板。
男人的脊梁压弯,拿着微薄的工资,养活了一大家子。
考虑着要不要帮助杨工,要不要帮助这些伤残工人。
个人能力不能和制度相比,没有对应的制度,个人能力是杯水车薪,并不能提供太多帮助。
可制度福利的享受者不是底层农民,这也是一个悲哀。
走出医院,阳光打在身上,汗水流下。
回到车里,吹着空调,张记看向医院方向。
医院治病救人,可救下来的人却不想活,多么讽刺的现实。
“走吧,回酒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