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余不多的银钱,全都用来扶危救困。
林段他们查蒋松佑的时候,说过他一家的日子可以用凄苦来形容。
就拿他今天这件衣服来说,还打着补丁。
只是蒋夫人手艺好,补丁在里面,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。
“殿下,臣去州府,对赵大人不好。”
蒋松佑不是不想为云州做事,只是当年他离开官场,将一个烂摊子留给赵慧彬,心里过意不去。
“在你眼中,赵大人是这等心胸狭隘之人吗?”杨蓁反问,“你只管去,等你处理完林家的事情,本宫还有其他事情交给你。”
这时候,周叔捧着一个小盒子进来,“殿下,东西拿来了。”
杨蓁微微点头,“打开,给蒋大人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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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松佑看着盒子里面几个银锭子,顿时不知所措,甚至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。
“蒋大人,你心里觉得愧对云州百姓,可你家里人并未对不起云州,他们也是云州的百姓。
本宫听闻你家里清贫如洗,小孙子如今都没有一张合适的书桌,只能在餐桌上识字读书。
这些银钱拿回去,人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帮助旁人。”
蒋松佑心头一震,想到没日没夜刺绣,补贴家用,瞎了眼的妻子;熬夜苦读还要抄书,没有一支好笔的儿子,还有嫁进门就未曾置办过新衣的儿媳妇,还有小孙子……
深深的愧疚,砸得他呼吸不畅!
“蒋大人,当你处卑微之地,所能援手者,唯近旁数人耳。然一旦登高远望,位居显赫,则雷霆之威,雨露之润,皆成苍生之恩典,无所不惠矣,反之也是一样。”
这番话仿佛一道清泉,直透蒋松佑心底。
抱着盒子离开公主府,回到家中,蒋松佑眼睛亮得吓人。
可看到一家人死气沉沉,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的样子,蒋松佑很不是滋味。
“夫人,这些银子,你收着,距离开春还有几天,给家里人置办些衣裳,还有童童的书桌也找人来打一张,……”
第一次见这么多银锭子,蒋夫人瞪大了眼睛,“这,这银子,你,你哪来的?”
蒋松佑:“公主给的,夫人,之前都是我对不起你们,你们跟着我吃苦了。”
“殿下让我明日去州府做事,之后还会有事,吩咐给我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蒋夫人虽然没见过公主,但是看着几个银锭子,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“林家已经被抓了起来,你以后也不用那么自责了,当年,你也是没办法。”蒋夫人嘴上安慰着丈夫,可自己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下来。
“好,我还能为云州做点事,你们不用跟着我吃苦了。”
蒋松佑的儿子回来,就见到父母相拥而泣,“爹娘,发生什么事了?”
看到母亲手中的银子,顿时如临大敌,“怎么这么多银子,是谁送来的?”
蒋松佑解释一番之后,沉默了很久,“爹,公主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残暴。”
“菩萨低眉,金刚怒目,所以降伏四魔,嘉宁公主要是残暴,当初桃园镇的村民,围困公主府,怎么只是扫地这么简单?”蒋松佑从公主一到南陵,就盯着她的动向。
这段时间种种事迹,蒋松佑越发觉得,嘉宁公主到南陵,说不定是南陵的运道。
见父子俩说正事,蒋夫人看看天色,“现在还早,我去肉摊上看看,今天也算是好日子了。”
“快去快去,多割点瘦肉。”蒋松佑印象中儿媳妇不喜欢吃肥肉,只是这些年,家里吃肉的日子都屈指可数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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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低垂,万籁俱寂。
两道黑影,从公主府的廊檐飞身而下,如同一只敏捷的豹子,悄无声息地穿过府中的回廊。
来到了杨蓁的书房门前,其中一人轻轻地推开门,闪身而入,随即将门紧紧关上。
另外一人飞到屋檐上,警惕的盯着四周。
书房内一片昏暗,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,勉强能看清屋内的陈设。
黑衣人迫不及待地开始搜寻,打开一个又一个箱子,翻过一个又一个抽屉,动作迅速而有序,目光如炬,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