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迁很诧异,问道:“不知贵学派对史书有什么认识?”
“谈不上认识,只是有些想法罢了。”
司马迁重新坐下,“还请陆兄赐教。”
“我们学派中有前辈钻研历代史书的时候,发现他们都是以时间为线,
这种写法固然最切近历史事件本身的发生顺序,但是难免重复啰嗦,不利于展现事件的全貌。”
司马迁连连点头,“不瞒陆兄,我也有这种想法。”
“那位前辈将这类史书统称为编年体史书,”
“他觉得史书应当以人为本,
打算以人物传记为核心,通过记录人物的活动来记录历史事件,来保证叙述的连贯性。”
司马迁听得两眼放光,“对对对,我也有这种想法,只是还不够清晰。”
“这位前辈真是我辈史官楷模,可惜不能与之相见。”
这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,实在是打动了司马迁的心窝。
作为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史书的开创者,司马迁现在是孤独的。
除了父亲外,没有人和他想法一样。
没想到在陆鸣这里,他听到了高度类似的想法,甚至更加具体和完善。
陆鸣努力控制住表情,经过长时间锻炼,他在这方面已经是专业的,
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。
“但这种方式也有缺点,同一件事可能分散在不同人物的传记中,难以纵览全局。”
“后来者查看的时候难以直观感受事件的时间顺序,也无法记述历代的典章和制度。”
“嗯嗯嗯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司马迁作为史官世家,自然知道不同方式的优缺点。
“不知那位前辈可曾想到解决之法?”
陆鸣惋惜道:“想到了,可那位前辈当时过于老迈,已经难以付诸行动。”
“他打算用表来进行编年记录,彰显历史的时间顺序,与传记互相印证,
用书来记录典章制度,用几种不同的形式共同组成一一部史书。”
司马迁忍不住喊道:“知己啊!”
陆鸣连连点头,你和你自己能不是知己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