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到众人的目光,公孙弘心中很无奈,他都这个年纪了,怎么就不能安稳两年,偏偏赶上这么个事情。
桑弘羊许久未曾出现,刚回来就搞出这种事情,要是看不出来这是陛下的意思,他公孙弘这么多年就白活了。
但眼下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,公孙弘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,做好了提前辞官的准备。
“陛下,臣听闻,礼义者国之基也,而权利者,政之残也,治天下当以德为先,不可争于公利。
“将盐铁之业收归朝廷,效法当年管仲设九府,熬山海之举,其价格必然上涨,百姓难以承受,必将困顿,非良策也。”
盐铁官营并不是什么新鲜事,管仲就已经干过了,齐国因此迅速富强,利弊也都很清楚,所以公孙弘直接举了这个例子。
刘彻不置可否,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声音,没什么可意外的。
“桑侍中,丞相的话你也听到了,有何感想?”
桑弘羊暗道,果然不出他所料,这些人就是会空谈仁义道德,要是以前的话他还真没办法全数反驳,只能以势压人,但是看过陆鸣的票盐法之后,他有信心打得这些人丢盔卸甲。
他高声道:“陛下,臣有三个问题,如果丞相能够解决,臣就不再提盐铁之事。”
公孙弘抬头看去,他知道,桑弘羊的杀招来了。
“诸位的俸禄,军中的费用都需要国家提供,钱从何处来,农税么,还是算赋和口赋,商税本就难以收取,请问诸君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。”
“去年山东大旱,朝廷赈灾花费大量钱粮,迁徙流民数十万,再早些黄河决口,治理水务花费以亿计,若明年再发生各类天灾,钱从何来?”
“如今地方诸侯国均可铸币、制盐、炼铁,富商大贾借此家财万贯,去年救灾之时,朝廷府库空虚,还需向他们借贷,一旦这些人联手反叛,朝廷又该如何。”
桑弘羊巡视全场,冷冷道:“无论谁能在现有条件下解决这三个问题,我都不再谈及盐铁之事。”
大殿之中鸦雀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