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生们越骂越激动,全然不顾自身安危。
他们只觉若不揭露柳林恶行,世间再无公道。
下方的护卫们面露紧张之色,纷纷握紧武器,却又不敢轻易上前,只将目光投向车内的柳林,等待他的指令,而四周风声呼啸,似在为这场对峙增添几分肃杀之气。
柳林端坐于马车之内,车外狂风怒号,仿若恶鬼咆哮,黄沙漫天飞舞,遮天蔽日,仪仗队的火把在风中摇曳不定,光影闪烁。
半空之中,几位书生怒目圆睁,为首的那位面色涨紫,额上青筋如蚯,扯着嗓子大骂。
“柳林,你这狼心狗肺之徒!昔日幽州作为,皆为欺世盗名乎?竟对无辜流民痛下杀手,你良心已被狗吞!”
其声如洪钟,震得周围空气都似在颤抖。
旁边一书生亦目眦欲裂,唾沫横飞地吼道。
“你出身寒门,本应与吾等同仇敌忾,为天下寒士撑起一片天,然今之举,实乃天理难容!”
柳林听着这声声咒骂,双手紧握车辕,指节泛白。
他心中苦笑,这些书生怎会知晓他的困局?这些每日只读圣贤书的书生,怎么可能知道朝堂的波谲云诡,怎么可能知道皇帝的老谋深算?
柳林自己深知这是皇帝布下的阴毒陷阱,借屠杀流民一事,让他与寒门子弟反目。
若不依从,流民中的神秘高手定会突袭,仪仗必毁,自己也会被冠以大罪,即便不死,也将万劫不复;可如今依从了,虽暂时免去皇帝刁难,却要承受寒门子弟的唾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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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微微抬眸,透过车帘缝隙望着外面愤怒的书生,嘴唇嗫嚅,终是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解释。
他暗忖:
此刻说出真相,又有谁会信?皇帝的算计天衣无缝,自己已深陷泥沼,难道真要成为众矢之的,失去所有寒门子弟的支持?
狂风依旧在肆虐,半空之中,那仪仗千夫长突然站了出来。
他满脸涨红,眼神中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“义愤”,几步跨到阵前,抽出腰间长刀,指向半空的书生,大声吼道。
“这些狂徒竟敢在此污蔑保国公,简直大逆不道!主公莫要担忧,待我将他们斩尽杀绝!”
说罢,还恶狠狠地瞪了柳林所在的马车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说:你若不从,便是与陛下旨意相悖。
柳林坐在马车里,透过车窗看着千夫长的表演,心中暗自思忖:
这千夫长如此迫不及待,定是皇帝安插的棋子,想要逼我就范,让我彻底与寒门决裂。可若此时杀了这些书生,那我在寒门子弟心中的形象便会彻底崩塌,多年的根基毁于一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