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落刘锋的旨意传到嘉水城的时候,萧决岭已经全权掌握了军队的情况,鄱建支援被困的水师他也下令让其按兵不动,他现在正在嘉水城跟海寇对峙。
他一直避免跟海寇在海面上交战,不管对方怎么引诱拉扯他都拒绝出兵,这让对方无计可施,双方只能这样僵持着。
圣旨传来的这天,宿风正在军营里跟将士们切磋,他奉命打入士兵内部,当日他提刀连砍五名副将的壮举让他收获了不少追随者,纷纷要跟他切磋,最后无一例外都是被他打趴下,他正威风着呢,萧决岭就让他回去。
营帐内。
萧决岭端坐着,身后挂着的一幅东南府地图,面前的案桌上摆满了军报,而案桌的正中央,放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。
宿风进来的时候,传旨的人已经离开了,帐内只有萧决岭和站着无所事事的路晚岑。
“王爷。”宿风单膝下跪,双手抱拳行礼。
萧决岭点头示意他起来,“皇帝的旨意,立刻押解刘锋回京,这事,你亲自去安排。”
“王爷的意思是?”宿风话没说完,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。
萧决岭点头,“路上再动手,别让人逮到把柄了。”
无声无息的了结一个人这可是宿风的强项,刘锋先前那么拽,神气极了,他早就看他不顺眼,现在撞自己手里,他一定好好招待他。
宿风狡黠一笑,“王爷放心,保证不会让人查到王爷头上。”
宿风领命离开,帐内又只剩下萧决岭和路晚岑两人,路晚岑站累了,便坐在萧决岭给他准备的矮桌前,单手撑着脑袋,百无聊赖的发呆。
“王爷,你没有别的事安排给我吗?”路晚岑实在待不住了,这比在王府还无聊。
萧决岭从战报里抬头看向她,“各地水师都按照你的意思重新调整,各城防御也做了新的规划,你要是得空,可以去看看,这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路晚岑有排兵布阵调兵遣将的能力,萧决岭知道,并且不打算埋没她,从来这里开始,各地水师调度和用兵调整这一块,他都全权交给了路晚岑。
路晚岑也做得非常好,短短半个月的功夫,便加强了各地水师的防御能力,遏制住了海寇日益猖獗的气势。
“那有什么好看的啊,你一直下令守城也不主动出兵,不出兵能看出什么来啊。”路晚岑撅嘴抱怨。
对于路晚岑的控诉,萧决岭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辩驳,只说:“时机未到。”
“时机未到?”瞬间,路晚岑又脑补了一出大戏,“你已经想好怎么对付敌军了?”
萧决岭摇头,“我不擅长,但有人擅长。”
“谁啊?”路晚岑问。
可萧决岭却卖了一个关子,神神秘秘的不跟她说,“等人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然而萧决岭话音刚落,帐外就响起了士兵的声音,“王爷,营外有人求见,他说他叫薛昭。”
萧决岭:“传。”
“人到了。”他转头看向路晚岑,“知道他是谁吗?”
路晚岑有一瞬的呆愣,随后木讷的看着萧决岭,她喉咙有些酸胀,张嘴只发出了一个音节,“他...”
萧决岭点头,坐到了她身边,把她搂进怀里,默认了路晚岑心中的猜想,“当初你父亲在京城出事时,他奉你父亲之命镇守,带领薛家水师镇守东岸府,后来你家被下狱的消息传来,他便立刻启程回京,可他没赶上,皇帝砍头的旨意下得太快,他来不及救人。”
“后来他又回到东南府,本想保下驻守东南府的水师,可在皇帝的雷霆之威下,薛家水师的将领无一幸免,全部惨死,薛家水师也分崩离析,他捡回一条命,一直隐姓埋名,直到此次海寇进犯,听雨才找到了他。”
听完萧决岭的解释,路晚岑止不住的难过,鼻子红红的,完全没了之前没心没肺的模样。
薛昭不是别人,是她父亲薛运维身边最亲的副将,是薛家的家兵,十几岁就跟着薛运维出生入死,九死一生,几次把薛运维从死人堆里拖出来,于薛家来说,他早就不只是一个下属,而是亲人。
她父亲说过,见到薛昭就如同见到他一样,要尊敬他如长辈,生时看顾,死后安葬。
路晚岑第一次见他,是她十二岁那年的除夕,薛昭跟着父亲回京述职,她从山上下来跟家里人团聚,她记得那时候他给家里人都准备了新年礼,给别人的是什么她不记得了,但他给了她一把镶满珠宝的匕首,现在路晚岑都贴身带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