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主张对李达康追究到底,先不说给他组织一个什么罪名。
光是自己和汉大帮,就根本立不住脚。
那他高育良辛辛苦苦帮祁同伟谋划的一切,就会一秒破功。
同样是干部,自己的弟子可以犯错误,犯了错误就能被宽容。
别人为什么不行?
所以高育良绝不会对李达康穷追猛打,这既是个人想法,也是政治智慧。
沙瑞金很满意他的答复,但也把话题提升了一个高度。
“你说的这些,不仅是我心里的想法,更是当前的政治环境。”
“环境如此,谁也没法改变。”
“组织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,如果不是原则性的错误,没谁愿意把人逼入绝路。”
“可你也要知道,我们做官,现目前已经变成了,和人民群众成为天然的对立面。”
“很多时候我也在想,是几千年就如此,还是随着社会的发展,逐渐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?”
沙瑞金笑着点题,高育良却感到心情忐忑。
这个话题足够敏感也足够危险,要是被人抓住把柄,够他们喝上一壶的。
高育良也只能说:“千百年来,儒家总体,还是劝人向善的。”
这充满暗示性的话语,再度让沙瑞金露出了笑容。
“高育良书记,你这个认识就足够好嘛。”
“可同样的认识,到了不同人的脑子里,会产生不一样的化学反应。”
“归根结底,这是社会学中,永远也无法避免的问题。”
高育良低头喝茶,手指微微发抖。
他感到莫名其妙,不太明白,沙瑞金今日叫自己来的目的。
闲谈结束,沙瑞金也不再多说,而是直接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前,在桌面上拿来了一堆信件。
“光明区信访办的事情,你知道多少?”
“信访办?”
看着眼前散落的信封,高育良眉头微皱,回答的相当谨慎。
“沙书记,光明区的事,我知道的还真不多。”
光明区是市委的管辖范围,李达康的地盘。
信访办发生了些什么,高育良没那个闲心去亲自了解。
沙瑞金笑着解释:“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,我们随便聊聊。”
“主要原因,是群众的不满,致使李达康亲自出面,向光明区施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