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姨娘的院子里,月季刚从正房出来,一抬眼惊得叫出了声。
“老爷……老爷……吉祥……姨娘,……老爷来了……”
柳姨娘才刚儿过足了瘾,喝了月季上的茶,身心舒坦,正打算眯着眼打个盹,月季这一嗓子,惊的柳姨娘一哆嗦,满脑子懵了。
忙着起身,理理耳边的发,整整衣服,往门口迎去。
这会儿翠儿搀着太太也到了。
大少爷只说让太太去柳姨娘院里,没说啥事儿。
太太心里纳闷儿,翠儿也嘀咕着:“柳姨娘这么多年除了拜拜佛,念念经,也算是安生,三少爷可不安分,今儿又是唱哪出?”
太太拍拍翠儿的手:“管她啥事儿,去瞧瞧呗。”
翠儿嘟囔:“春天的风最是容易着了寒气,您这刚好利索,真是不让人省心。”
太太笑笑:“不碍事,穿着大袄呢,就当瞧热闹了,这年过得,一点不热闹。”
俩人到柳姨娘院里,就比老爷慢了一步。
老爷冷眼盯着请安的柳姨娘,不说话,就冷眼盯着,也不让起身。
太太和翠儿跟后面瞧着,也没敢自作主张。
柳姨娘半蹲着身,时间稍一长,就有点打哆嗦。半晌,就在柳姨娘支不住的时候,老爷才开口:“起吧。”
柳姨娘起身站一边,老爷没瞧她,直接对大管家说:“搜。”
柳姨娘心里一哆嗦,眼泪哗一下顺着眼角就流,哭哭啼啼开口:“老爷,您这是干什么?我这是干了啥?老爷二话不说就让人搜我的屋,您这是要逼死我啊……”
福伯尴尬了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,直愣愣的瞧着老爷。
老爷啐了一口:“老福子,聋了,爷的话没听着。”
“爷,这就去,这就去。”
福伯一抬脚就要进屋,柳姨娘急了眼,一着急堵在福伯前。
“你敢。”
这话一说,老福子不乐意了。
“姨娘吓唬谁呢?这耿府我只听爷的,搁过去,我这奴才的命都是爷的,爷让奴才死。奴才不能二话。搜个屋子算啥?今儿我还就敢了。”
“我不活了……”
柳姨娘嗷的一嗓子冲过去堵住门。
老福子不能伸手拉柳姨娘,只能回头看肩舆上的老爷,老爷冷哼一声:“拉开。”
太太拍拍翠儿的手,翠儿示意月季一起上前。
“姨娘,得罪了。”
两人连拖带拉让开了门,柳姨娘身子一软,瘫坐在地上。
老福子进屋,老眼扫了一圈,直奔上了锁的柜子,摆弄摆弄锁头,眼珠子一转,冷笑一下出门。
“爷,上了锁的柜子没钥匙。”
老爷眼皮子一撩:“砸喽。”
“得嘞。”
没一会儿功夫,老福子一手拿着那杆黄花梨翡翠绿的烟枪,一手拿着一精致的小盒子出来了。
院子里的人瞧见这东西,倒吸口冷气。
老爷只瞧了一眼:“砸喽。”
老爷瞧向柳姨娘冷冷开口:“没瞧出来,挺能耐,我耿府能出这么个人物,老祖宗都跟着丢脸。”
老爷拍拍自个儿的脸:“祖宗那儿清冷的很,柳姨娘去陪陪祖宗吧。老福子,送柳姨娘过去。”
“我不去……不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