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科长把酒杯往桌上一墩:“还能有谁?除了姓王的,特高课谁敢跟我叫板?”
“怎么,那事儿让他知道了?”
“嘁,知道了能咋滴?不就收了几个钱。他姓王的敢说没收过钱?”
“会不会出事儿?”
“能出啥事儿,几个做买卖的,要不是他姓王的,人家正经的买卖人给整进大牢了,花点钱少受点罪,不行吗?这事就跟那日本娘们也能说过去。查,查了他妈的多少天了,耽误人家买卖不说,难道还得把人给废喽?以后谁还跟给日本人做买卖?让人出血?”
“这事吧,我还的想法子,赶紧把人给捞出来,里面就劳您给操点心,别把人给整残喽。”
“放心。”
“哎,老雷,别是姓王的瞧着眼红,故意整的幺蛾子吧?”
“眼红个屁!当了处长,还想捞钱?他咋不上天?难不成这天下的好事儿都得紧着他?”
“也是,鱼和熊掌不可兼得。话又说过来了,哥哥您哪儿比姓王的差了,论能力,论资历,我敢拍着胸脯说,北平情报站就没几个比您强的。兄弟我就想不明白,这处长的位子咋就让姓王的坐了?”
“他姓王的有个屁本事,不就靠上了汪主席的人嘛。”
“哦,原来如此。这汪主席的手伸的还挺长。”
“权利这东西,上瘾,一旦占上喽,就跟大烟瘾似得,戒不掉。想戒,那就得死一回。”
“唉,如今哥哥不痛快,兄弟心里也难受。哥哥要有用得着的地儿尽管开口,这姓王的忒不是玩意儿了。”
“靠着主子蹦哒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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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蹦哒他的,就怕是踩着哥哥您蹦哒。”
“他敢,我弄不死他!”
雷科长醉的歪三倒四,石头是半扶半抱给送了回去。
特高课的红楼,这几天可谓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。出了内奸,谁都不安生。
中国人内讧,云子喜闻乐见。
排除异己,王处长兴奋难抑。
雷科长这几天也没消停,铆足劲儿找机会给王处长添堵。
机会都是给有心人准备的。这不,只要有心,就不怕没机会。
自打特务处开始自查,人人心里一本账。明哲保身的,自是愈加小心谨慎,心思活络的,那就得给别人添堵,顺手捞点好处。
曹奉仪身为行动科的头儿,又是王处长的心腹,那不得表现表现。
经过几天紧锣密鼓的盯梢,曹奉仪兴奋地上报王处长,今儿就可以收网。
曹奉仪的动作雷科长立马得了信儿,坐在办公室里深思熟虑后,阴沉沉的笑了。
雷科长叫来心腹老李,耳语一番。
轻寒正忙着整理材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。
“喂,耿先生吗?”
“我是。”
“昨儿晚上的酒真不错,家里人想多买一些,麻烦耿先生给个地址。对了,我哥说酒是不错,菜却不咋地。吃坏了肚子,这会儿正在东六胡同的张大夫那儿瞧病呢,估摸着得吃几副药。”
“您哪位?”
“嘟嘟嘟……”
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。轻寒眉头紧蹙,沉思片刻。
昨晚的酒不错,是雷科长。
雷科长是想传递什么?曼妮?
轻寒抬眼看看窗外,起身出门。
随后,石头开车出了宪兵队。
石头直接回了耿府,必经之路依然瞧了瞧杂货铺。
石头回府立马去了晴姨娘的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