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哗啦……”
不散恶狠狠的抬手将桌上的茶碗扫在地上。
不散怎么不知道?那丫头长的水灵,嘴甜手巧。当年为了讨好那边的,他还曾想着跟太太讨了。不过没等他张口,那丫头就跟着大哥去了奉天,摇身一变竟成了主子,他得叫一声大嫂。当时得了这信儿,别提多别扭了。一下贱的奴婢,竟敢骑在自个儿头上,哪来的狗屎运?尤其想起自个儿还有过那心思,越思谋心里越不痛快。这几年,自个儿也算混出点人样儿来了,那倒霉催的乔氏也休了,但他那好大哥总是压自个儿一头。日本人那儿,开口闭口都是他的好大哥,府里府外大事小情怎么也越不过大少爷。这家里家外,怎么就他妈的这么憋屈。他算是看明白了,只要是他耿轻寒在,这辈子自个儿都甭想出头。这口气能把自个儿憋死,明着不行,暗着也不行,恨的牙痒痒,却又无可奈何。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恶心恶心他总可以吧。今儿一瞧,也不行。
不散气的想拿头撞墙,要不是脑袋是自个儿的,指定撞它个头破血流。
不散起身理理袍子,冷声说:“姨娘随便给改个名儿吧。”
说完甩手抬脚离去。
柳姨娘定定的看着不散的背影。不散撩起帘子推门,门外的冷风吹的柳姨娘一个激灵。
柳姨娘的嘴唇翕动,喉咙干涩,终是无语,只是眼底闪过惊慌害怕。
柳姨娘听着不散出了院子,这才稳稳心神,无力的斜楞在榻上出神。
许久,柳姨娘才缓过神来,叫牡丹进来伺候,温声细语:“三少爷今儿不是有意的,咋能叫那个名儿呢?不过,这牡丹的确是不能叫了,就叫月季吧。园子里的月季从春天一直开到秋天,我瞧着是真漂亮。”
“谢谢姨娘赐名。”
“嗯,明儿自个去大管家那儿支应一声,让府里的都知道知道,免得以后叫错了。”
“是。”
牡丹二天一早就找了大管家,大管家福伯听的眼直抽抽。怪事年年有,今年特别多。这都什么狗屁理由?
牡丹只说三少爷让改名儿,没敢说三少爷一开始想改成槐花。若是大管家知道三少爷那胆大包天的作死劲儿,估计立马会马不停蹄的跑去大少爷那儿煽风点火,不给点颜色真当耿府没人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