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刚十一月,屋里就烧起了火炕。老爷虚弱的躺在炕上,幔帐半撩半遮,屋子里药味更加浓厚。
耿二上前撩起另一半帘子,突然惊叫一声:“老爷……”
刚进门的轻寒心里一惊,两步上前,附身看,不由得惊叫:“父亲……”
老爷躲在幔帐后,冲着轻寒眨眨眼,随即歪着嘴哆哆嗦嗦、言语不清的嘟囔:“无……觅……”
轻寒焦急的回头叫:“小野君,请您快看看父亲。”
因为幔帐的遮挡,武田太郎和云子看不清楚炕上的情况,只能示意小野上前。
小野走到炕边弯腰观察,只见耿老爷双眼混沌,口角歪向一边,半张着嘴,口水顺着嘴角流下,见着人激动的吱吱呀呀。
小野转头示意雅子打开药箱,小野拿出听诊器开始检查。
轻寒紧挨着小野站在床边,一眼不眨盯着小野。
小野检查的非常仔细,先是让轻寒解开老爷的上衣,听了心脏,然后在父亲身上扣扣,几乎把胸前和腹部都扣了一遍,然后拿了一根棉签,分别在父亲的两只眼角试试。
轻寒心里紧张异常,一瞬不瞬盯着小野的动作,也看着父亲的反应。
几分钟后,小野用蹩脚的中文安慰耿老爷:“老先生,不要紧张,您会很快好起来的。”
耿老爷似乎很激动,抬起哆哆嗦嗦的手,想要抓住小野。
小野温和的拍拍耿老爷的手,退后两步对雅子说:“测一下血压。”
轻寒依旧站在床边,一脸焦急,忧心忡忡的看着父亲。听了小野的话,小心翼翼的帮父亲把袖子卷起来。
此时的轻寒不能多看雅子一眼,不能给雅子任何暗示。因为轻寒知道,武田太郎和云子正紧紧盯着两人,哪怕一个眼神也躲不过他们的四只眼睛。所以,轻寒只能忧心忡忡的盯着父亲。
雅子淡定镇静,很快就有了结果。
“180/100。”
小野了然的点点头说:“果然是高血压引起的脑部病变。”
小野侧身看着武田太郎说:“耿老先生是高血压引起的脑部病变,就是中医所说的中风。”
武田太郎阴沉沉的问:“能恢复吗?”
小野摇摇头:“如果是脑部血管堵塞,恢复的机会要多一些,如果是脑部血管破裂,恐怕会危及生命。”
贴身伺候的耿二听不懂日语,这会儿正小心翼翼的伺候老爷。
轻寒却紧张起来,起身走到两人身边说:“早上我离开时还没有这样,只是说话不利索,怎么吃了药反而严重了?”
小野耐心的解释:“这只是时间问题,任何一种疾病都有一个过程。从脑部发病到压迫神经,再到面部、肢体的临床表现,要经过一定的时间。这是疾病的发展过程,药物不一定有效。”
轻寒的眼睛渐渐红了,难过的问:“小野君是说父亲好不了?”
“不,我刚刚说过,有多种情况可能出现,疾病的发展千变万化,我们医生也不能确定它最终的结果,但我们可以用药物控制和引导它的方向和结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