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着急的菊花一下子哭出了声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拉着哭腔说:“姨娘,姨娘啊,求求您,救救我弟弟,救救我弟弟。”
“呦,这是怎么着了?天可怜见的,起来,起来说话。”
菊花一个劲儿的磕头:“求求您,救救我弟弟,姨娘,姨娘啊,三少爷在日本人那儿有面儿,您让三少爷救救我弟弟,我就这么一个弟弟,爹娘就指着他。我做牛做马报答您,求求您,求求您姨娘。”
柳姨娘弯腰伸手,看似使劲儿的拉扯菊花,实际上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喜意,快速扫一眼周围,一个人影儿都没有,心里一阵得意:“我儿果然好计策。”
柳姨娘按下心中的得意和兴奋,换上一脸的关切担忧,这会儿才真正的儿的使劲拉扯菊花,低声说:“菊花,起来,这儿太打眼,上我那儿慢慢说道,天大的事儿,也没在这一会儿半会儿的。你放心,只要姨娘我能帮上忙,指定帮。”
“谢谢您,姨娘,谢谢您,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您和三少爷。”
“行行行,你先起来,咋回事?到我那儿缓口气,喝口水,慢慢说。”
“我弟弟……”
“不急,不急,先回去,先回去。”
俩人急忙忙回了柳姨娘的院子,柳姨娘破天荒的亲自为菊花倒了杯水,用的是自个儿平时喝的茶。
菊花诚惶诚恐的双手捧着茶,也不敢喝,端着茶,泪珠子不站点的往下落。心里有事,又摸不着眼前这人的心思,没着没落的。
菊花的那点子心思,柳姨娘看的清清楚楚,这会儿柳姨娘一点儿也不急。才刚儿在外面,得不住就被人看了去,一个不好,就会坏了儿子的大事。这会儿人在自己这里,照儿子说的只要是把人弄到这里,不让府里的人知道,这事就成了。
柳姨娘柔声劝慰菊花,手里依旧不急不缓的转动着一串佛珠。
菊花缓缓神,这才说了事。弟弟被警察抓走了,就关在警察局。家里人能使的着都使了,就是捞不出来。最后使了大银子才得了准信儿,说是得罪了日本人。使了银子爹娘倒是见了人,弟弟在里面不好过,挨打受饿,遭老鼻子罪了。弟弟都已经迷糊了,爹娘啥也没问出来,眼下是想救人都摸不着庙门,弟弟压根不知道自个儿咋得罪的日本人。爹娘如今快疯魔了,瞧着弟弟不好了,怕是熬不住了,怕就怕白发人送黑发人。姊妹几个都明白,只要是弟弟一走,爹娘指定熬不过去。
说着话,菊花放下茶杯又跪了下去,砰砰砰的磕头,求柳姨娘。
柳姨娘心里有数,但不能轻易松口。心里偷着乐,假惺惺的扶起菊花,木纳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来。
“要说跟日本人那儿有面儿,这府里也就大少爷,大少爷自个儿跟日本人称兄道弟,又娶了日本媳妇,听说大奶奶的娘家哥哥如今正管着北平城。我估摸着就你这点子事,在大少爷那儿就不算个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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菊花心思有些动,柳姨娘一看要坏事,暗骂自个儿多事。眼珠子一转,又说:“大奶奶才进门,咱也摸不着啥性儿。这事只能求求大少爷了,大少爷打小儿就脸冷,就没跟我说过几句话,这事吧,还得你自个儿去求。”
菊花哭丧着脸,大少爷谁能说上话?这府里除了老爷和太太,下人里也就翠儿两口子在大少爷那里能说上话。自个儿哪能跟那风光霁月的大少爷说上话?要说这府里好脾气的主子,也就三少爷了。打小就是如玉一般的人儿,见谁都是一副笑脸,就没见三少爷跟谁红过脸,更别说打骂下人了。
菊花思来想去,又跪在柳姨娘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