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雅子依然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,有种完全解脱的轻松。那种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无望和迷茫终于消散了,如同拨开层层叠叠的浓雾,终于得见光明的轻松和喜悦充斥着心头。
城外两国军队之间的硝烟,丝毫没有影响到雅子新婚的喜悦。
冲突在日本军队刻意的挑衅下,越闹越大,北平城外时不时响起的枪声提醒着城内的老百姓,战争一触即发。
轻寒内心的焦急无法名状,自己离开奉天时,还没来得及接到上级的回话。如今在北平,该如何跟组织联系?
轻寒的焦灼雅子感觉到了,雅子格外的温柔小意,想用自己的方式开解轻寒。
但轻寒的心事哪里又是雅子能解决的?
几次之后,雅子开始担心起轻寒。
几天后的傍晚,残阳如血。轻寒又要出门时,雅子拦住了轻寒。
“轻寒哥哥,我们能谈谈吗?”
轻寒垂眸看着雅子,克制住内心的不耐,柔声说:“怎么了?可是不习惯?”
雅子轻柔的笑笑,摇摇头:“这是轻寒哥哥的家,自然也是雅子的家,没有不习惯。父亲母亲对我很好,我很愉快。”
轻寒幽深的目光滑过雅子越发水灵光洁的小脸,低声问:“雅子想跟为夫谈什么?”
雅子小脸一红,低声细语:“轻寒哥哥,您这样非常不好,我是说您的状态,非常的不好。如果云子姐姐看见您这样焦灼不耐,心事重重的样子,她会想很多,会给您带来许多不便。”
轻寒脸色一变,收起了伪装的笑容,眉头紧蹙。
阴沉沉的问:“我只是有些担心太郎。”
雅子柔和的笑笑:“哥哥和姐姐不会这样想。轻寒哥哥,我想跟您开诚布公的谈谈。我们已经是夫妻,这一生注定要一起走,所以,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。”
听着雅子一本正经的话,轻寒的脸色愈加阴沉,深若寒潭的双目冷冷的看着雅子。
雅子微微仰着头,杏眼里露出决绝和坚定,镇定自若的迎着轻寒冰凉冷漠的目光,继续不急不缓的说到:“我的中文老师对中国文化非常感兴趣,他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,他曾讲过一个故事,多年来我一直记得清清楚楚。泉水干涸后,两条鱼未能及时离开,受困于陆地的小洼,它们回不到可以自由自在的水中,只能留在这小洼中。两条鱼朝夕相处,动弹不得,互相以口沫滋润对方,忍受着对方吹来的口气,忍受着一转身便擦到各自身体的痛楚。这故事最后演绎成一个优美的词,相濡以沫。轻寒哥哥,如今的你我可以用相濡以沫吗?”
轻寒脸色几变,低沉冰冷的嗓音令人遍体生寒。
“相濡以沫?雅子,战争一触即发,你我之间是难以跨越的国恨,我们注定只能是敌人。”
雅子抬头看一眼天空,幽幽地说:“轻寒哥哥,这样的结果您早就预料到了,您依然和我结婚,是为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