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寒亲自把槐花从棺材里抱出,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张小小的木床上。
轻寒单腿跪地,低头亲吻自己用尽一生深爱的女子。
从那一天开始,被撕裂的心再也没有愈合,轻寒以为痛到极致已经麻木。可此时,眼前仿佛熟睡的娇美容颜让轻寒已经碎裂的心成了粉末,再也没有了心,再也没有了爱,再也没有了情。
轻寒的泪纷涌而下,落在槐花画了浓妆的脸上,湿了的脂粉慢慢散开,露出青白的皮肤。一道一道,诡异冰冷。
轻寒深吻,掏出帕子轻轻抹去那些遮住容颜的脂粉,直到露出素颜。还是那般娇美,还是那般令人惊艳,还是那般让轻寒心动,还是那般令人痴迷。
轻寒附耳低语:“小丫头,放心,寒哥会带你回家,会一直陪着你。你一定要等我,别喝下孟婆汤,别忘了你的寒哥。”
赵老板看看日头,上前低声提醒:“耿先生,时辰到了。”
轻寒点点头,最后替小丫头理理鬓边的发,最后一次亲吻小丫头,然后起身退后。
赵老板挥手示意,很快小床被架在了柴堆上,周围也堆满了柴火。有人提来汽油,轻寒亲自把一桶汽油浇在柴堆上,亲自点燃了柴堆。
轻寒站在不远处,亲眼看着漫天的火光,亲眼看着火蛇疯狂的吞噬着心爱的女人,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一点一点化为灰烬。
就在火光就要熄灭时,突然晴天霹雳,猝不及防的大雨倾盆而下,浇灭了最后一丝火光。
雨下的很大,空气中最后一丝焦味也被冲淡了,淡到没有一丝痕迹。
许多同来的人都去躲雨了,只有轻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,让冰凉的雨水瞬间浇透自己的身体。从身到心,从里到外,从上到下,雨水肆意的倾倒在轻寒身上,泪水混合着雨水,在轻寒脸上肆意流淌。
轻寒肆意的流着泪,仿佛要把一生的泪都要流尽。
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一同前来的人议论纷纷,赵老板和王大顺听着大家低低的议论声,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天,再看看不远处孤独寂寥的人。
透过雨幕,朦胧的人影苍凉清冷,脊背挺直,大雨早已将人淋透,单衣贴身,更显得那人形销骨立。
二十分钟后,大雨骤停,天空乍然放晴,仿佛刚才那场泼天的大雨是一场梦。除了地上,什么也没留下。
轻寒伸手抹一把脸,慢慢走过去,在灰烬中挑挑拣拣,装捡骨灰坛。
浑身湿透的轻寒抱着骨灰坛坐在车上,一路沉默回到家。
轻寒把骨灰坛小心翼翼的放在牌位和照片后,伸手抚摸着照片上笑的娇嗔的女子。闭闭眼睛,心里默念:“小丫头,放心,你想的寒哥都知道。”
帮忙的人在赵老板和王大顺的感谢下,纷纷告辞离去。轻寒无心也无意应对,只是疲惫的谢过赵老板和王大顺。
“两位如有用得着耿某的地方,耿某定当赴汤蹈火,以报今日之恩。”
两人客气推辞,劝慰的话说了一箩筐,这才跟轻寒告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