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守在这里,随时等着他的小丫头。只有这里,隔着手术室的门,能感觉到他的小丫头还在自己身边,能呼吸着同样的空气,依稀能听到小丫头糯糯叫他:寒哥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,暮色笼罩着过道,手术室门前,轻寒站在晦暗里,时间的煎熬让英俊帅气成熟的男人沧桑了许多。神色疲惫不堪,脸色苍白如纸,双目猩红憔悴。
有人过来,打开了过道里的灯。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的轻寒眯起了眼睛,无力的抬头看一眼手术室的门。
手术室的门竟然从里面推开了,轻寒瞬间挺直了腰,提起精神两步跨过去。
有些眼熟的护士微笑着招呼轻寒:“病人家属,住院押金交了吗?”
轻寒机械的回答:“交了。我夫人……”
话还没说出口,一辆平车从里面推了出来。轻寒一眼就看见床上的小丫头,安静乖顺。
轻寒清晰的看见小丫头清浅的呼吸,一颗几乎挤破的心瞬间放松了。
轻寒惊喜的扶着平车,低头深情的亲吻着小丫头的额头。心中不断重复着:“我就知道,我的小丫头一定能挺过去。”
轻寒抬起头看着医生,一叠声的说:“谢谢医生!谢谢医生!”
医生带着口罩遮去了大半的脸,只留两只明亮的眼睛,温和的说:“命是保住了,只是以后想要孩子有些困难。”
轻寒柔情似水的抚摸着小丫头的脸,低声说:“活着就好。她什么时候能醒。”
“随时。”
病房里,槐花安静的躺在床上,小脸苍白。
轻寒坐在床边,修长的手伸进被子,紧紧的握住槐花的小手。槐花的手不似往常的温暖柔软,格外的冰冷僵硬。轻寒想着他的小丫头怕是冷了,应该给被子里放一个热水铜壶,但又不舍得离开。经历了漫长的手术时间,此时的轻寒一分钟也不舍得离开,不错眼的盯着他的小丫头,深怕一眨眼之间,他的小丫头就会离开自己。
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,轻寒懒得回头,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小丫头。
赵老板低声说:“耿先生,我留了两个佣人,也方便照顾夫人。”
轻寒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,回头看着赵老板,低声说:“今日多谢赵老板!这份情耿某记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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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我之间不必客气,耿夫人这里鄙人也帮不上忙,就先告辞了。”
“好,某就不送了。”
槐花醒来时,天色已经完全黑了。
槐花茫然睁开眼睛,病房里一片漆黑。槐花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轻寒的气息,槐花低声轻唤:“寒哥。”
轻寒沙哑着声音答:“我在。”
槐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,禁不住哭出了声。
“呜呜呜……寒哥……我的孩子……我的孩子……”
黑暗中轻寒低下头,准确的把自己线条分明的脸贴紧槐花细腻光洁的脸颊。
柔声低语:“孩子会有的,等养好了身子,想要几个都行。”
槐花挣扎着抬起手臂,紧紧抱住轻寒,抽噎着说:“寒哥,对不起,对不起,是我没用,是我没用。”
眼角的泪涌出,轻寒悄悄用手抹去,低声哄着槐花:“傻丫头,我说了,等身子养好了,孩子要多少都行。难道你怀疑寒哥的能力?”
槐花呜呜呜哭着,聪明的小丫头如何听不出寒哥故意哄自己的话。这样的轻寒更让槐花心里难受。
寒哥,她的寒哥,霁月风光的耿家大少爷,皇城里多少富贵人家的小姐梦寐以求的大少爷,从来都是被人仰视的。何曾低声下气的哄过人?
而她,耿槐花,耿家一个地贱的婢女,却能得寒哥如此宠爱。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?老天爷也看不惯了吧,所以才会收了自己的孩子。娘说的对,一个人的福气是有数的,自己得了寒哥的宠爱,就不能再奢望过多了。
轻寒想不到,短短的几分钟,他的小丫头已经想了这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