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寒的话取悦了武田太郎,脸上的笑容更加舒缓。
“这恐怕只是无觅的一厢情愿,奉天的那些老旧派,思想陈旧保守,根本不接受先进的技术,他们不懂什么是科学,只是依照所谓的祖宗章法做事。轻寒觉得你能说通他们吗?”
轻寒点点头说:“的确如此,在北平时也有不少这般的保守之人,只尊崇祖宗章法,看不到如今世界的大变化。不过,如今却有所不同,皇上是已经看到了世界上风起云涌的变化,而且对新鲜的事物颇感兴趣,也甚至想要改变这一切,唯有学习和接纳。皇上都能接受,我想奉天的商人应该比皇上更容易接受。毕竟商人重利,如果他们眼光够长远,那么就会知道,接受更为先进的机器和实业的最新管理方法,会带来巨大的利益,我相信他们会明白的。”
武田太郎点点头说:“这件事情有无觅的参与,我想会顺利解决的。”
轻寒与武田太郎谈了一早上,因为病体才愈,中午时,轻寒脸色更加苍白,明显的精神不济。武田太郎笑着说:“难为你身体不适,还与我谈了这么久,回去休息吧。”
轻寒疲惫的点点头,告辞出来。桥本等在车旁,轻寒一上车就说:“回家。”
轻寒走后,武田太郎站在窗前沉思了许久。直到山下小心翼翼的问:“司令官阁下什么时候用饭?”
武田太郎回身坐下,一手轻轻抚摸着摆在桌上的军刀。这把刀是武田家族的荣耀,临行前祖父亲手交给武田太郎。整刀长约一米,精美的象牙刀柄上镶嵌着红宝石,刀鞘上套着精致的手工缝制牛皮套子。武田太郎虔诚的把它供在精心准备的刀架上,每天无数次观摩。无论高兴或者暴怒,都会抚摸着它。此刻,武田太郎哐啷一声抽出刀,突如其来的光芒刺的武田太郎眯起双眼。刀刃锋利,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血糟里似乎隐隐透着血光。武田太郎慢慢贴近刀锋,冰凉血腥的感觉让武田太郎陶醉。武田太郎闭上眼睛,伸出舌头慢慢舔着锋利冰凉的刀锋,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弥漫在舌尖。
许久,武田太郎淡淡的说:“那个佐藤给耿轻寒开过车?”
“是。”
“田中为什么把佐藤从耿轻寒身边换走?”
“田中队长给的理由是佐藤的技术更为过硬,因为运送补给是很重要的。”
“耿轻寒从来没问为什么?”
“没有,但耿夫人问过。”
“耿轻寒授意的?”
“当时他们在一起。”
“都问了什么?”
“问佐藤去了哪里?”
“耿轻寒什么表情?”
“桥本说耿轻寒似乎不太在意。”
“叫酒井来。”
“是。”
轻寒的表现再一次激起了武田太郎怀疑,对于生性多疑的人来说,一旦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想象,他们最怕的是事情会脱出自己的掌控。如今对于武田太郎来说就是如此,耿轻寒表现的越优秀,就意味着他越不好掌控。
武田太郎陷入了怪圈,一方面欣赏耿轻寒的才能,喜欢他挡不住的才华,令人惊艳。另一方面,耿轻寒越优秀让武田太郎的心神越不宁。这样的人才一心为帝国工作,当然是好事,怕就怕他身在曹营心在汉。如果耿轻寒对帝国有异心,那比几支抗日队伍都可怕。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,几乎就要让武田太郎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了。武田太郎唯一清楚的是,不能放任耿轻寒,他必须在自己的掌控之下。在这一点上,武田太郎必须承认酒井更为专业一些。
在武田太郎和酒井动用阴险心思的时候,轻寒拖着刚刚病愈的身体回到家。
槐花迎上来,一脸的担忧,柔声细语问:“可是累了?”
轻寒宠溺的看着槐花,柔声说:“还行,没事。”
槐花撅起小嘴说:“瞧您这脸色,煞白的,还说没事。药刚煎好,先喝点粥,一会儿好喝药。”
槐花一边忙着替轻寒脱下大衣,一边扬声喊:“关嫂子,粥端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