习珍的忠烈和决然,让黄元不禁热泪盈眶。
黄元上前扶起习珍,郑重地说道:“疾风知劲草,板荡识诚臣。卿不负我,我今后绝不负君。”
习珍起身,回了一礼,又看向杨颙、蔡遗二人道:“伯业,子昭。我敢保证,你二人回去之后,不会痛快的,何一同不留下来?”
二人俱不说话,习珍恼了。
“你二人因一封家书而叛主,来日如何有脸见人。”
黄元听了,立刻说道:“文宝,言重了!伯业,子昭,亦是有他们的难处。”
像习珍这样刚烈之人,毕竟是少数。大部分人面临这种情况,只能妥协。家国二字,家族多在国前面。
又过了几日,准备离开的人数终于确定,前后三十二人,占了从襄阳跟随黄元前来士子的三分之一。而各家安排到黄元这的世家大族子弟,走了有七八成,只有习珍等区区数人,留了下来。
黄元亲自在城外设宴,为众人送行。
宴席之上,众人俱是神色严肃,面无笑容,黄元为众人举杯,众人也多是沉默。
黄元见状便笑道:“士元,又不是生离死别,何必如此难过。你官最高,便带个头,满饮此杯。”
庞统道:“明公,我等惭愧,虽金波玉液,不能下咽。”
“士元,日子总要继续,不必如此。黄元与诸位分浅缘薄,不能一起携手前行,可是仍希望诸位能够鹏程万里,一展宏图。
诸位,功名万里外,心事一杯中。且请!”
黄元说完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而在场之人,竟有人啜泣起来。
庞统亦站起身来,举杯对众人说道:“今日庞统弃明投暗,再不能为明公效力,愿诸君善事明公,以图名垂竹帛,功标青史,切勿效庞统无始终也。”
庞统说完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然后唱了起来。
“天地反覆兮,火欲殂;大厦将崩兮,一木难扶。山谷有贤兮,投奔明主;半道而折兮,谁人知吾。”
众人听了,无不伤感。
黄元心中也难受,待众人上马,他又送了众人一程,直到澧水渡口。
庞统辞道:“明公,不必再送了,咱们就此告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