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营中,黄元仍有些黯然神伤。
这时吕常前来便见,黄元也只能将诸多神思藏于心中,让吕常见来。
吕常是来向黄元请罪的。昨天夜里,他也喝了不少酒,今日辰时过半才醒,本来他没有当回事,可后来听闻巳时的时候,黄元命人一一将诸将叫起,便意识到众人昨夜太过放纵,竟然误了时辰。他担心黄元不悦,立时前来向黄元请罪。
黄元端坐在上首,神色平静地说道:“夫物盛而衰,乐极则悲。咱们孤身在外,无论何时,不当失了防范,这次不就是小觑了敌人,才差点为敌偷袭成功吗?吕公想过,若是今日敌军去而复返,再度来袭呢?人不能让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,这次是我们幸运,可不能总是靠幸运来立身。”
黄元的声音并不重,却像锤子一般一下一下敲击着吕常的心。吕常忽然感觉到,黄元跟变了一个人一般,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,让他心生出一丝的畏惧。
若是平日,或许吕常还会分辩两句,但是今日,他竟不敢多言,只得低头认罪。
“只此一次,下不为例!”
听得黄元宽宥,吕常这才告退。离了黄元大帐,吕常竟感觉脖子上汗涔涔,他很确定,黄元确实跟从前不一样了。
而黄元也回想着自己刚才与吕常对话时,是否有得体之处。虽然这种说话方式将自己端起来,有些装模作样,但不得不说,这种高深莫测的感觉,竟一时让人着迷。
黄元当即便下令击鼓聚将,很快众人皆至,并无人违时,倒是没给黄元一个立威的机会。
黄元高坐上位,直接与众人说道:“此战我军伤亡巨大,须从俘虏中补充军队。吕公,你从俘虏中挑选出五百人,补入各曲,再命人前往武陵招纳士兵,将各曲扩编至五百人。
此战无当曲亦发挥了重大作用,阿平,你带几人前往汉中、固陵等地,招揽賨人,越多越好。”
杨洪担心地说道:“明公,算上俘虏,咱们将要近两万人,再多招军队,粮食将是一个大问题。”
“活人不能让尿憋死,没有足够的军队,咱们就护不住这点家当。粮食的事情我来想办法,季休不必担忧。”
今日之事,黄元并不与众人商量,而是直接下令,颇有一种乾纲独断的样子,行事风格让所有人都不适应。但杨洪越发满意,黄元已经在成长的路上,越走越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