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楚宁月便将昨夜隐瞒之事,与李丹心失踪之时的情形,尽数讲述了一番。待其言罢,目光重新落在祁如清身上之际,后者却是面色微变,苦笑一声。
“阵法、机关,楚道友应是又在怀疑我了吧?”
听到祁如清如此“自觉”,楚宁月倒是有些意外,不过转瞬间便摇了摇头道:
“这次没有。”
熟料此言一出,祁如清面上的苦恼之色更甚,轻声嘀咕道:
“这次没有,所以之前是有了。”
而楚宁月对此不置可否,根本不会再行解释,至于祁如清,则是对她这种态度引以为常,早已习惯,并不会真的在意。
于是下一刻,其开口之间,说出的话,正是楚宁月最初的猜想。
“既然不是怀疑我,那剩下的第一人选,自然是李相容了。”
“不错。”
听到楚宁月如此说,祁如清微微一笑,知晓对方此刻在等待自己开口。而自己开口之前,她不会给出更多信息,所以便主动出声道:
“真正的祁如清,便是同时身负阵法与机关之人,能可满足此条件者,整个风鸣院中恐怕也只有他一人。而李相容作为其师,虽然并未当众施展过机关之术,却不排除此种可能。
楚道友会怀疑他,亦是情理之中。”
话音落定,楚宁月面无表情,她并不想要从对方的口中,听来自己已得的讯息。不过此番推断,倒也可以证明,自己寻此人商议此事没有选错。
而下一刻,祁如清面上笑容更甚,果然还有后话。
“但今日你我见过李相容,其来势汹汹不似,甚至不惜背叛风鸣院勾结城主府。所以楚道友觉得,自己最初的怀疑可能出现了误差,想要听听我的看法。”
“所以呢?”
楚宁月三字出口,望向眼前之人的眼神中,多了几分审视之色。而后者对此早已习惯,此时背过身去,不再看向前者,可开口之间却给出了另一种思路。
“楚道友可曾想过一种可能,李相容以机关阵法掉包李丹心,而后刻意佯装强势,前来要人,正是为了要旁人减轻对他的怀疑,欲盖弥彰?”
听到眼前之人的话,楚宁月面色微微一变,此种阴暗的可能,她之前的确没有想过。可是李相容之前,一直站在风鸣院阵营之中,若只是为了做戏,何故当真投奔城主府?
更何况,自己知道李相容不为人知的秘密,他在众人眼中,乃是南域阵道第一人,乃是一名花甲之年的老者。
可是自己却知道,他真正的身份,乃是风鸣院已故司业,书山弟子姚百世,乃是一个中年人。他与李丹心之间的关系,绝不可能是爷孙。
而先前李丹心回到李家之时,已然是身负重伤,性命垂危,李相容却在柴房之内躲了许久,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看她一眼。
这说明,李丹心在他的心中,地位其实并不高。
那..究竟是什么理由,能够让他不惜放弃心中多年执念,放弃书山弟子的身份,放弃姚百世的责任,彻底背叛风鸣院,投入城主府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