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先多看到徐四强、万英二人走远了,松开了抓着孙氏的手。
这时,孙氏正好看到吴媒婆与二位打手前来。这二位打手分别是邱孝忠、邓一平二人。邱孝忠有四十几岁的年纪,长得人高马大,腰宽体胖。四方脸,短粗眉,大眼睛,大耳朵,高鼻梁骨。大阔嘴。留着山羊胡子。前额光秃,后脑勺留着一条大辫子。身着黑袍,腰系红布带,脚穿黑布鞋子。邓一平也是一位四十几岁年纪的人。人长得人高马大,腰宽体胖。长方脸,小耳朵。一字眉,大豹子眼。悬胆鼻子,厚嘴唇,海下留着不少的黑胡。前额光秃,后脑勺留着一条大辫子。身着蓝袍,腰系黑布带,脚穿白布鞋子。
见了吴媒婆与二位打手,孙氏大叫道:“你们来晚了,万英跟着四伢子私奔了。正是这个钱先多抓着我的手不松开,才让二人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跑了。你们把钱先多打一顿。”邓一平、邱孝忠听言,正想上前打钱先多时,就听到徐父说话了:“慢!亲家母,此事不能怪钱先多;你们要杀要剐,冲我来吧!”孙氏听言,气急败坏的说:“呸!还好意思叫亲家母。你们这是抢亲,我到官府去告你们。邱孝忠、邓一平,把……把……”本来想说把徐父徐母拉到官府去告官,但又突然把话停住了。吴媒婆说:“干什么?”孙氏说:“不要管他们;我们赶快去把万英追回来。”吴媒婆问:“万英往哪个方向跑了?”孙氏说:“快追,往浮梁方向跑了。”
于是,吴媒婆、孙氏、邱孝忠、邓一平四人,往浮梁方向去追赶万英、徐四强二人。徐父害怕被追上,与李妈妈、徐母、钱先多跟在后面。
可是,追出去两个多时辰,也没有见到万英、徐四强二人的影子。孙氏没有见到万英,又返回来找徐父、徐母。指着徐父、徐母的鼻子骂了一顿。就听李妈妈说:“亲家母,该消消气了。女儿万英不同意,是死不从,这可是她亲口所说。你不要再骂徐家大哥、大嫂二位老人了。现在,两位年青人已经拜过堂,成了亲,你都见证了,你认了吧!”徐父、徐母同时说:“孙家大妹子,我们以后可是一家人,你认了吧!”李妈妈说:“该叫亲家母了。”徐父、徐母同时改口说:“亲家母、亲家母。”孙氏无可奈何,狠狠的瞪了徐父、徐母一眼,带着二名打手与吴媒婆走了。
走在路上,孙氏把吴媒婆狠狠的骂了一顿——骂吴媒婆说话说漏了嘴,说出了粉香院。而费力不讨好的吴媒婆被骂后,反过来又指责孙氏,指责孙氏没有叫二位打手打伤徐父、徐母解恨。孙氏说:“其实,我何曾不想叫打手打伤徐父、徐母。只是看到徐父、徐母二人年迈体虚,万一下手重了,打残废或者是打死了,更是吃不起人命官司。”吴媒婆说:“既然害怕打死或者打残废,为何不叫打手打伤钱先多?”孙氏说:“我看中了钱先多,更是不能打。事后,生怨,不好收场。”吴媒婆听言,说:“这个不能打,那个也不能打,为何不把徐父、徐母拉去告官?”孙氏说:“告徐父、徐母什么?”吴媒婆说:“告他们纵容儿子拐骗你女儿万英。”孙氏说:“胡闹。这门亲事我就这样认了。不过我想告你,告你说话说漏了嘴,好事被你办砸了。不是你说话说漏嘴,四伢子没有这么快与万英私奔。你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,我要告你。”吴媒婆听言,张口结舌。孙氏说:“本来你说好这次媒,少不了给你二两银子。现在可好,反倒被你说漏嘴,说得她跟着别人私奔了。我养育她十七年,连个彩礼钱也没有得到,我要你出来。”吴媒婆说:“去问徐父、徐母要来。”孙氏说:“你看他们那个样子有吗?”吴媒婆听言,不敢吭声。
吴媒婆害怕孙氏缠着她不放过,走了几步,便蹲到路边佯装脚痛——说不能走路了。叫孙氏与二位打手先走。孙氏一眼看出了吴媒婆的鬼点子,再没有为难吴媒婆的心事,才与二位打手走了。吴媒婆还以为她耍了小聪明,看到孙氏等人走远了,溜回家了。
徐四强、万英二人会去了哪儿呢?
原来,万英、徐四强二人,开始也不知道往哪儿逃跑。慌不择路的、只要没有在孙氏的眼皮底下就行。
一开始,往浮梁方向逃跑了约有半里路程,自然消失在孙氏的视线范围内。二人回头没有看到孙氏的身影,才放慢了脚步。
商量往哪里去时,有一位老丈赶着一辆毛驴车问他们坐不坐毛驴车。
其实,在咸丰年间,没有汽车、火车、飞机,人民用牛、马、毛驴、骆驼、骡子,拉人拉货。景德镇出产瓷器,拉人拉货的车,自然络绎不绝。进出景德镇的每条道上的牛车、马车、毛驴车、骆驼,还有肩挑瓷器的人,来来往往、川流不息。再又加上天下大乱、刀兵四起,流离失所者,逃荒避难者,更是昼夜有行人。
徐四强、万英二人还没有选择去哪儿,才看了看那位老丈和他的毛驴车。但见到老丈长得憨厚的面孔,留着雪白的胡子,一脸的善意。 而老丈的毛驴车搭了一个棚,棚是用布帘围着的,既可遮风挡雨,又可掩人耳目。棚内正好可容纳二人并排坐下。徐四强掀开布帘,看到里面没有坐人,问道:“老丈,你要去哪里?”老丈说:“乐平。”万英听言,说:“乐平不是又要把我们往回拉吗?”徐四强害怕万英说出逃跑的话被老丈听见,才对万英附耳嘀咕了几句。万英听言,不住的点着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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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万英、徐四强二人,搭乘老丈的毛驴车去了乐平——反正慌不择路,只要能离开景德镇就行。
一个毛驴车拉着三个人,慢慢悠悠的离开了景德镇,往乐平方向前行。遇到坡高路陡,老丈会叫徐四强夫妻下来推车。若是遇到坡不太高、不太陡,万英坐在毛驴车内,由老丈、徐四强二人推着,毛驴拉着车前行。
等三人坐毛驴车到了乐平,天也黑了。老丈对万英、徐四强二人说:“两位年轻人,乐平到了,该下车了。”听言,二人下了毛驴车。给老丈十个铜钱,老丈只收了五个。而另外五个铜钱,徐四强随手藏在走路的鞋子的鞋垫下面。
于是,万英、徐四强二人,背着行李看了看附近。有的人家亮着灯,有的闭门闭户。再走动看看,没有看到挂牌的旅店,也没有挂牌的饭庄。
正在这个时候,突然听到一个妇人的叫声:“三伢子,吃饭哦!”随着声音发出去的方向看过去,就见到一户亮着灯光、开着大门的人家门前,站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妇女在门口叫着。徐四强的哥哥老三,也叫三伢子,心想:“不会是叫我哥哥吧!”正想着,从一条黑乎乎的小巷内,突然跑出来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。就听到小男孩回应:“娘,我回来了。”那妇人说:“三伢子,这么晚了,玩得不记得吃饭了?”小孩说:“娘,大伢子、二伢子还在玩,你怎么不叫他们回来?”
于是,妇人又叫:“大伢子,二伢子,回家吃饭啰!”听到这一声叫,徐四强想起了自己的童年、兄弟和父母亲。
乐平离景德镇不远,有着相同的乡情。叫起名字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