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取下面具,抬头。
徐泽林惊得倒退两步。
“……是你!”
“坐吧,老徐。”
徐泽林拉开椅子坐下,惊疑不定地打量面前的人,半晌只蹦出一句,“有人跟我说你死了。”
“我确实死了。”
“……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,就算是多年兄弟要跟我宣传封建迷信,我也不会信的。”
“你还真是一点没变。”
“怎么可能一点没变?”徐泽林摆手,脸上露出一丝苦涩,不过是心里明白很多事由不得自己,干脆不去想不去问,就这么稀里糊涂活着。
这糟糕的世道,多想一点,人都是活不下去的。
既然是好兄弟请客,徐泽林也不客气了,端起汤碗喝到见底,然后又倒了一碗,掰碎烙饼泡着吃。
吃到打嗝,徐泽林抹抹嘴,细问他的遭遇。
“牧洲,我们分开后,你去了哪?周舒怎么样?”
陈牧洲不答,反问徐泽林是否找到郑发,报了仇。
“报了,他现在不知道在哪爬呢,哈哈。”
这是唯一让徐泽林高兴的事,想起来高兴,讲起来更高兴,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。
“……就是最后出了变故,我被咬了,还剩点意识就点燃汽油,本以为死定了,没想到又活过来,就是毛没了,一根也没剩下,现在变成琦玉老师了。”
徐泽林摘下帽子露出反光的脑袋。
陈牧洲笑了一下。
并不意外。
徐泽林戴好毛线帽,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厉害,这么说有点古怪,但直觉告诉他,对面的人恐怕不是陈牧洲。
他有陈牧洲的脸。
身高、体型、说话方式全都一模一样,就连过往记忆都严丝合缝,问什么都能答上来。
但徐泽林就是觉得不对。
曾经的世界流行一个概念,叫伪人,面前的陈牧洲给徐泽林的感觉就是伪人。
徐泽林沉默得厉害,警觉地盯着陈牧洲额头中心的白色纹路,纹路神似太阳,给人一种空寂旷远的感觉。
总觉得在哪见过。
面对徐泽林怀疑的目光,陈牧洲喝了口汤,淡淡讲述两人分开后,他遭遇的事。
周舒变异,咬了他。
截肢。
来到蛇山,终于见到夏颜。
丧尸来袭。
他死掉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