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长虞敏感察觉到不对。
她双膝跪地,恳求道:“弟子愚钝,请掌门示下。”
“掌门与沈长老是打算前往何处?”
云意辞也不打算瞒她:“域外,黄灵域。”
李长虞下意识道:“莫非是域外的人又对我们起念?所以要先发制人?”
“弟子愿意同往!”
云意辞轻咳一声,开始反思这些年树立的忧患意识是不是树立的过头了。
“不是,时机成熟,我与各位长老只是去域外探探他们的底细。”
“几千年过去,世事变迁,我们不能永远龟缩在此处,等着别人找上门。”
“总之,这段时间辛苦你了,宗内一应事务,你皆可自行决断,我也会跟月长老说明情况,让她帮你。”
云意辞想来,还是将月娘留下帮着李长虞镇宗。
至于他们去往域外的事,暂且对外瞒住。
免得有心之人拿他们大做文章,动摇现在大好的局势。
安抚好了李长虞,沈怀川去寻谢千诀,云意辞则去寻烛见。
哪知行至半路,便有叽叽喳喳的灵鸟前来报信。
云意辞叹了口气,慢下怀川剑,径直落到最近的观赏景峰。
“小辞,你要去何处?”
红衣青年艳丽精致,凤眸明媚,看着她时眉眼微亮。
云意辞心里有预感,只要她开口,帝诏绝对会同意的。
可是这些年,他对她的情意重到她已经还不清了。
两百年前,她还能故作不知。
可是一百年的无尽找寻,一百年的默默守候,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
平日多事缠身,云意辞顺理成章地压着心思。
她若有意拒绝,帝诏就乖觉地退后一步,待过些时日,又上前一步。
然而让她回应帝诏的爱意,她又久久无法下定决心。
她与帝诏之间,似隔着一层戳不破又难以到达对方身边的薄雾,难言情爱。
现在的距离,不远不近正好,她也无意与他人结为道侣。
云意辞无法将其中原因全然归咎于她前世修的忘尘道。
更大可能的是,她从来就不是因为对方对自己好、或者浅薄的感动就回应对方献上爱意的人。
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她来到这个世界,并非为了成为某段故事的女主、某个男人的道侣、天道系统的傀儡。
情爱只是她人生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。
帝诏为她所做的一切,仅仅是因为她“想要”,他就做了。
可是他并不深究后面的原因,而是被一种无可违逆又盲目决绝的爱意驱使着。
云意辞更希望帝诏不要再迁就她了,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。
就像相逢时那样,踏遍三界,无拘无束。
云意辞发怔片刻才开口:“帝诏道友是从何而来?”
帝诏被她盯着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今日形容有异。
听到她问,他才缓下神色:“刚刚烛见前辈邀我过去教小八驭鸟之术。”
那只鲲鹏,生长实在缓慢。
小主,
百年过去,也不过堪堪长到人族孩童十岁的模样。
而且本该亲近他的羽族,对他也不甚亲近。
帝诏不爱带孩子,云意辞又经常外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