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少年每天都会问她的情况,每次听到她还在沉睡时,总会露出失望担忧的表情。
祝秾于心不忍,每次离开药庐,总会悄悄地前去探望她,同她说会儿话,期盼着这个孩子早日苏醒。
这天,她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,祝秾兴奋地告知少年,他却露出了一丝纠结,勉强扯了扯嘴角:“醒了就好……”
祝秾还以为是他担心太过所致,连忙出声安慰:“我也淌过那水,别的不说,去除杂质是这个!”
她竖起大拇指,笑容微漾。
浊气,也是属于杂质的一种吧?
“我们兄妹二人能得圣地垂怜,不仅去除了埋藏在彩儿身上的浊气,还收留我在此养伤……实在是感激不尽!”
少年再度拱手,然后抬头,目光坦诚而炽热的望着祝秾,“只是——在下心有眷恋,故而伤感不舍,痛处万分——”
祝秾接触到少年热忱的目光,脸颊很快飞上一抹红,心神摇曳,很想说点什么,但又开不了口。
“你这人——”她跺跺脚,逃开了。
少年却是嘴角含笑,直直盯着她惊慌失措的背影。
祝秾在房间内踱来踱去,脑子里两个想法打得不可开交。
理智告诉她:圣地是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,祝秾你必须及时抽身,不要沉湎这注定不能永久的感情。
可内心告诉她:怎么能够辜负如此赤诚明朗的少年,分明她也是故意放纵自己沉沦的!
……
理智和情感谁也无法说服谁,祝秾辗转反侧,竟一夜未眠,饱受纠结之难。
翌日,她面色如常去了药庐,任谁也看不出一夜未睡的困顿,她依旧对少年照顾周到,只是眼神总是不自觉地躲避对方纠缠的视线。
她害怕看到对方失望的眼神,因为她思虑良久,终究无法抛下所有,同她离开圣地,也无法离开。
生死都无法逃脱这个地方。
擅自脱离,她的家族便要承担她任性的后果,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。